绛囊宫影(下卷)(3 / 4)

加入书签

清康熙年间,天下承平,文人们开始追忆前朝往事,元故宫遗址与徐一夔笔下的红姑娘,成为他们怀古伤今的重要题材。其中,以词人纳兰性德(史实人物,清代着名词人)与严绳孙(史实人物,清代词人)为代表,他们在词作中多次提及红姑娘,将其与元王朝的兴衰紧密相连,赋予了这株草木深厚的文化意蕴。

纳兰性德自幼喜爱历史,尤对元明易代的往事感兴趣。一日,他读到徐一夔的《元故宫记》,看到“金殿前有野果,名红姑娘”的记载,心中触动,遂提笔写下《浣溪沙·元故宫怀古》:“残堞参差落照红,绛囊犹缀旧庭东。当年金殿影朦胧。 草没御阶埋玉辇,露寒宫井泣铜龙。兴衰只在笑谈中。”词中的“绛囊”,便是指红姑娘,纳兰性德以红姑娘在故宫遗址的顽强生长,反衬元王朝的覆灭,字里行间满是历史的苍凉感。

此后,纳兰性德多次与友人严绳孙谈及元故宫红姑娘。严绳孙亦感怀不已,写下《望江南·元故宫》:“宫址在,禾黍夕阳中。唯有绛囊垂野径,曾经金殿舞春风。盛衰转瞬空。”二人均以红姑娘为意象,借草木的永恒反衬王朝的短暂,形成了“以草咏史”的独特文风。此时的红姑娘,已不再仅仅是药用草木或宫廷遗迹,而是成为承载历史记忆与文人情怀的文化符号,完成了从“自然草木”到“人文意象”的升华。

而在清代的医学领域,红姑娘的药用价值也得到了进一步的传承与发展。温病学派代表人物吴鞠通(史实人物,《温病条辨》作者)在治疗温病时,对红姑娘的“清热生津”功效尤为推崇。一日,京师有位文人因患“温病后期余热未清”之症,低热不退,口干咽燥,心烦失眠,多方医治无效,遂请吴鞠通诊治。

吴鞠通为其诊脉,见其脉象细数,舌红少苔,知是温病后期阴液已伤,余热未清。他沉吟道:“温病后期,忌用苦寒之药,恐伤阴液;需用清热而不苦燥,生津而不滋腻之药。”遂开出处方:红姑娘实三钱,麦冬五钱,玉竹三钱,生地四钱,玄参三钱,甘草二钱,水煎服。他解释道:“红姑娘性凉味酸甘,清热而不伤阴,生津而不碍胃,恰合此证。配伍麦冬、玉竹、生地、玄参滋阴生津,甘草调和诸药,可清退余热,滋养阴液。”

文人服药七日后,低热消退,口干咽燥缓解;半月后,诸症皆愈。他对吴鞠通叹道:“先生用药精妙,竟以这寻常红姑娘,解我顽疾!”吴鞠通则将此病例记录在《温病条辨》的附篇中,写道:“温病后期,余热未清,阴液已亏者,可用红姑娘配伍滋阴之品,清热生津,效果甚佳。”这段记载,进一步丰富了红姑娘的药用理论,使其在清代的临床应用中愈发广泛。

此时的红姑娘,既是文人词中的怀古意象,也是医家案头的治病良方;既承载着元故宫的兴衰记忆,也延续着数千年的药用智慧。它从燕赵荒原走来,走进元故宫的金殿,又从废墟中走出,走进文人的诗词与医家的典籍,完成了一场跨越千年的生命旅程——这场旅程,见证了中国传统医学“实践先于文献”“源于生活、高于生活”的智慧,也诉说着草木与人类文明相生相伴的传奇。

结语

绛囊一枚,藏尽千年。红姑娘这株平凡的草木,从先秦燕赵荒原的“救命野果”,到魏晋民间的“喉痹良方”;从盛唐《新修本草》的系统记载,到宋金儒医的“滋阴新用”;从元代故宫金殿前的“御苑奇珍”,到明清废墟中的“怀古意象”,每一步变迁,都印刻着生民实践的足迹,承载着医家辨证的智慧,见证着“口传知识”与“文献记载”的交织共生。

它曾在宫阙繁华中绽放,也在王朝覆灭后坚守;曾治愈过乡野稚子的暑惊,也缓解过皇室贵胄的病痛;曾成为宫廷宴会上的甜品,也化作文人词中的苍凉意象。它的药用价值,源于百姓世代的尝草识药;它的文化地位,始于医家的辨证总结,成于文人的怀古咏叹。这株草木的千年历程,恰是中国传统医学与文化“源于生活、高于生活”的生动缩影——草木无言,却以生命的韧性,记录着人类文明的兴衰与智慧的传承。

赞诗

绛囊垂露映宫墙,千载兴衰草木藏。

荒原初解孩童厄,御苑曾承

↑返回顶部↑

书页/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