亳州铜釜补骨传:明清药艺证真章(上卷)(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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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还听过一个老案子,”张老义坐在碾槽旁,慢慢回忆,“民国初年,亳州有个李阿婆,六十多岁,每到天凉就腰痛得直不起身,夜里还起夜三四回。她儿子请了‘益生堂’的老郎中,开的就是这个方子,用酒炒补骨脂、姜汁炒杜仲、去皮胡桃仁,碾成粉拌在粥里吃。阿婆吃了半个月,腰痛就轻了;吃了一个月,居然能提着篮子去药市买菜了。”

小李赶紧记下车案:“李阿婆,62岁,肾阳虚腰痛、夜尿多,补骨脂(酒炒)+杜仲(姜汁炒)+胡桃仁,碾末服,三十日痊愈。”周景明则拿起碾好的药粉,放在显微镜下观察:“你看这药粉的细度,过80目筛完全没问题,古人用碾槽碾药,要碾到‘手捻无颗粒’,这样才能保证药效均匀。遗址的碾槽内壁有明显的磨损痕迹,说明这方子用了很多年,才会把槽底磨出这么深的纹路。”

夕阳西下时,工棚里的药香越发浓郁。周景明看着铜锅、碾槽和手里的《亳州药帮手记》,忽然觉得:这些实物和文献,就像拼图的碎片——铜锅见证了炮制的火候,碾槽见证了配伍的比例,手记记录了用法和病案,拼在一起,才完整还原了明清时期亳州民间用补骨脂治病的真实场景。而这场景背后,是“实践先于文献”的朴素真理:先有药工无数次的炒药、碾药,才有后来医书里的“酒炒去燥”“配伍杜仲胡桃”。

下卷 三 史志留白补注 田野调查获新证

为了印证亳州民间补骨脂炮制工艺的传承,周景明和小李去了亳州档案馆,翻找清代《亳州志》。在“食货志·药材”里,他们找到了关于补骨脂的记载,只有短短十一个字:“补骨脂,酒炒用,治腰痛。”

“太简略了!”小李皱着眉,“没说火候是文火还是武火,没说炒到什么程度,更没提和杜仲、胡桃仁的配伍。”周景明却笑着说:“这正是史志的特点——只记核心信息,却留白了实践细节。而这些细节,就藏在民间的田野调查里。”

他们顺着亳州老药市的街巷,找到了“同德堂”的旧址,如今这里住着一位92岁的老药工王瑞庭,是同德堂最后一任掌柜的徒弟。“你们说的铜锅炒药,我年轻时见过!”王老先生坐在藤椅上,手里攥着个旧木铲,“我师傅炒补骨脂,要先把黄酒倒进锅里,烧到酒气散了一半,再下补骨脂,用文火慢慢炒,边炒边念‘青烟起,微黄止;辛香出,燥性去’——这是同德堂的祖训,传了三百年。”

周景明赶紧追问:“那炒好的补骨脂,除了治腰痛,还能治别的病吗?”王老先生点点头:“能治‘五更泻’!有一年冬天,亳州闹痢疾,不少人天不亮就拉肚子,拉得浑身无力。我师傅就用炒补骨脂配肉豆蔻、五味子,碾成粉,用生姜水送服,治好了不少人。有个王翁,拉了半个月,吃了三天药就好了,还送了袋自己种的小米来。”

这个病案让周景明眼前一亮——五更泻多是肾阳虚导致的“肾不固脾”,补骨脂温肾,肉豆蔻温脾,五味子固涩,正是四神丸的核心思路,只是民间用的是简化版。“那您师傅有没有说,为什么用黄酒炒补骨脂?”小李问。王老先生想了想:“黄酒能‘引药入肾’,让补骨脂的温性都往肾里走,还能去它的燥性,吃了不口干。要是用白酒炒,燥性就太大了,容易上火。”

他们把王老先生的口述整理成文字,和《亳州志》的记载对比,又结合出土铜锅的实验数据,终于补全了补骨脂炮制的“实践链条”:明代同德堂药工,用铜锅盛黄酒,文火炒补骨脂至微黄微焦,去燥性、增溶出;配伍杜仲治腰痛,配伍肉豆蔻治五更泻,这些细节史志未载,却通过田野调查和实物验证,得以重现。

离开王老先生家时,暮色已浓,亳州药市的灯笼次第亮起。周景明看着手里的调查笔记,忽然明白:传统医学的文献,从来不是孤立的书本,而是与民间实践、实物见证紧紧相连的——史志是骨架,田野调查是血肉,实物是凭证,三者结合,才能让古老的医药智慧重焕生机。

下卷 四 古艺薪火相传 药香永续证真章

在亳州中药炮制技艺非遗传承基地里,一群年轻的学徒正围着复刻的铜锅,听周景明讲解补骨脂的炮制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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