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囊遗韵:刘梦得朗州药缘记(下卷)(2 / 4)

加入书签

?”

周老先生皱眉道:“古籍只言其温肾,未言其补肺健脾,你这是牵强附会!那书生用了无效,便是明证。”刘禹锡转向那书生:“不知兄台用此方时,是如何配伍?”书生道:“就用了补骨脂五钱、胡桃仁三颗,煮水喝了三日。”张药农这时也挤进来,闻言道:“咳得厉害,定是有痰!若痰白稀,是寒咳,可加生姜;若痰黄稠,是热咳,用这温药自然无效。兄台当时咳的是白痰还是黄痰?”书生一愣:“好像是黄痰,还带着点血丝。”

张药农笑道:“这就是了!热咳当用清热化痰之药,用补骨脂这温燥之品,岂不是火上浇油?当年我祖父教我用此方,必先看痰色、辨寒热,寒咳用之,热咳则加枇杷叶、川贝,这才是‘辨证’的道理。”刘禹锡补充道:“周先生,古籍所载,多是药物的根本功效,而民间验方,却是在根本之上,根据病症加减配伍,这正是‘源于生活、高于生活’的体现。就像这补骨脂与胡桃,古籍记其‘温肾’,民间却用其‘补肺’‘止血’,不过是顺应‘脏腑相生’之理,并非无典可依。”

为证此言,刘禹锡邀周老先生一同前往村东头,探望一位用此方治好寒咳的老丈。老丈见众人前来,笑着说:“我去年冬天咳得直不起腰,痰白得像棉花,用了补骨脂三钱、胡桃仁五颗,加生姜两片,喝了五天就好了。今年入冬,我又喝了两次,倒比往年少咳了许多。”周老先生上前探老丈脉象,见其脉平和有力,又看老丈气色红润,不由沉默。回到书院,他翻开《神农本草经》,在补骨脂条目下添了一行小字:“配胡桃仁,可温肾补肺,治寒咳虚喘;加红枣、枸杞,能固肾止血,疗产后虚损。”转身对刘禹锡道:“梦得,你说得对,古籍是死的,人是活的,民间实践,才是医道的活水源泉。”刘禹锡望着周老先生笔下的字迹,心中欣慰:当“文献”与“口传”相遇,不是相互驳斥,而是彼此成就,这才是传统医学生生不息的奥秘。

下卷·第三回 山坞探炮制 巧法增药效

朗州南麓有片山谷,名叫“药谷”,谷中住着一位姓陈的老药工,擅制药材,尤其是补骨脂的炮制之法,在当地颇有盛名。刘禹锡听闻后,便与张药农一同前往,想探究炮制对药效的影响。两人沿着崎岖的山路前行,冬日的药谷虽草木凋零,却飘着淡淡的药香,走近陈家茅舍,见院中晒着一排排黑褐色的补骨脂,旁边的陶缸里,泡着刚采来的新鲜胡桃。

陈老药工见二人前来,笑着迎道:“早听说刘司马在收集补骨脂的方子,今日来得正好,我正要炮制一批补骨脂,让你们看看其中的门道。”他指着院中晒着的药材:“这补骨脂刚采来时,带着生涩之气,直接入药,温燥之性太烈,容易伤胃,得用盐水浸泡,再用麦麸炒制,才能减其燥性,增其入肾之力。”说着,他取出生补骨脂,倒入盆中,加适量盐水拌匀,静置半个时辰,待药料吸尽盐水,再倒入热锅中,加入麦麸,小火翻炒。

锅中渐渐响起“噼啪”声,生涩之气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醇厚的焦香。陈老药工不时用铲子翻动,眼神专注如绣花:“炒到表皮微焦,内里发黄,才算正好。炒得太轻,燥性未去;炒得太老,药效就散了。”刘禹锡凑近细看,只见炒好的补骨脂色泽加深,表面带着细微的焦痕,摸起来温热干爽。他问道:“老丈,这炮制之法,可有文献记载?”陈老药工摇头:“都是祖辈传下来的手艺,我祖父炒了一辈子补骨脂,就教我‘盐水浸三日,麦麸炒七分’,没什么书本可依,全靠手感和鼻子。”

这时,一位村民提着篮子来求药:“陈老丈,我娘腰痛得厉害,之前用了生补骨脂,吃了就胃痛,您给炒点好药吧!”陈老药工取了炒好的补骨脂,配了同等分量的胡桃仁,研磨成粉,递给村民:“早晚各服一钱,用温酒送服,保管有效,也不会胃痛。”半月后,刘禹锡再次来到药谷,见那村民正帮陈老药工晒药,笑着说:“刘司马,您看,我娘用了陈老丈的药,腰不疼了,胃也舒服,现在还能下地种菜呢!”

陈老药工对刘禹锡道:“这炮制的学问,比药方还深。就说胡桃仁,若是治咳嗽,得去壳去皮,只用果仁;若是治腰痛,带皮入药,效果更好。还有补

↑返回顶部↑

书页/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