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上清风:苏轼与石斛的黄州寄怀》(下卷)(2 / 3)

加入书签

的化身,在霜雪里站成了一道风景。

第七回 雪堂春深石斛茂,尺素往来寄道心

苏轼收到鲁元翰的和诗时,正在东坡雪堂整理《论语说》的手稿。案头那株从老斛上分下来的幼苗,已长到半尺高,茎节紫褐如古铜,叶片舒展如剑。他展开鲁元翰的诗稿,读到“霜枝终不改,留与后人叹”,不由得击节赞叹:“髯卿懂我!”

“他果然以道眼观物了。”苏轼对前来送酒的马梦得说,指着案上的幼苗,“你看这草,在黄州能活,在杭州也能活,因为它守着自己的根。人也一样,守住根,到哪里都能站得住。”

马梦得笑着说:“先生不如再寄些种子给鲁公,让杭州也长满这种草。”

苏轼摇头:“不必。他案头那株,已足够了。草木是形,道心是魂,魂在,形不在亦可。”

此后数年,两人的书信往来,总少不了提及那株石斛。苏轼在信中说:“雪堂的石斛开花了,淡紫色,像你杭州府里的紫薇,只是更素净些。”鲁元翰回信:“我案头的石上斛,也抽了新茎,比去年又坚了几分,想是得了子瞻的灵气。”

元丰七年,苏轼改贬汝州。离开黄州前,他特意给雪堂的石斛浇了最后一次水,对它说:“我要走了,你留在这里,替我看看东坡的春草,秋雪。”他给鲁元翰寄去一封信,说:“黄州五年,得石与斛,得髯卿,此生幸事。”

鲁元翰收到信时,正遭贬谪,调任应天府通判。他把苏轼寄来的怪石石斛,小心翼翼地装进车里,一路带着。同僚笑他“迁腐,带块石头草干什么”,他却答:“这是我的‘三友’,比金银贵重。”

第八回 宦海沉浮石斛在,霜雪过后见清辉

元佑元年,苏轼被召回京城,任中书舍人;鲁元翰也调任户部侍郎,两人终于在汴京重逢。相见于朝堂之外,鲁元翰第一句话便是:“子瞻,你寄的石斛,还在我案头呢。”

苏轼笑了:“我就知道它命硬。”

“是你的诗硬,”鲁元翰说,“每次看到它,就想起‘坚姿聊自儆’,不敢懈怠。”

两人相约,在鲁元翰的府中小聚。鲁元翰特意将怪石石斛摆在席间,酒过三巡,苏轼指着石上的斛说:“你看它,在黄州生,在杭州长,在应天府经霜雪,如今到了汴京,还是这副模样——不因为地方变了,就改了性子。”

鲁元翰举杯:“敬这石,敬这斛,敬子瞻的‘霜雪照人寒’!”

苏轼回敬:“敬髯卿的‘道眼’,敬我们守住的这点初心!”

后来,两人又历经数次贬谪,苏轼最远到了海南,鲁元翰也在地方辗转多年。但无论到哪里,鲁元翰总会带着那怪石石斛,苏轼的诗稿则被他抄录在绢上,贴身收藏。

建中靖国元年,苏轼在常州病逝。消息传到鲁元翰耳中时,他正在案前看那株石斛。石上的斛,已长得比当年粗壮数倍,茎节如老竹,叶片虽有些发黄,却仍挺立着。鲁元翰抚摸着石上的刻痕(那是他后来特意刻上的“苏鲁”二字),老泪纵横。

“子瞻,你看,它还在。”他对着石斛说,“你的诗,你的意,都还在。”

那年冬天,杭州又下了雪。鲁元翰将怪石石斛搬到窗前,见雪落在斛叶上,不化,像撒了一层碎银。阳光照过来,雪反射出清冷的光,照得满室皆明——正如苏轼当年写的“霜雪照人寒”,这寒意里,藏着一股暖人的力量,那是君子的风骨,是穿越岁月的情谊,是石上清风,是斛中明月,永远照在人心上。

第九回 石存斛茂传千古,一纸诗笺寄永恒

鲁元翰晚年隐居在杭州的西溪,将那怪石石斛种在自家的庭院里,用苏轼寄来的那罐江水(他一直珍藏着,时不时添些新水)浇灌。他常对子孙说:“这不是普通的石和草,是苏文忠公(苏轼谥号)的‘最后供’,是‘坚姿’的模样,是‘道眼’的样子。”

他将苏轼的《寄怪石石斛与鲁元翰》和自己的和诗,刻在一块石碑上,立在石旁。碑文中写道:“石者,山之骨;斛者,草之精;诗者,心之声。三者相得,而成千古之寄。”

数百年后,石碑虽已风化,那

↑返回顶部↑

书页/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