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回·处暑·残暑蝉催(下)(2 / 3)
南方——那里的双生花根系正渗出微光,在地面勾勒出五谷图腾。护粮将的寒蝉扑棱着翅膀撞向他的肩头,蝉翼上用虫血写着:「农神念至,谷门将启」。
宓罗的神血手链突然发烫,鳞片碎片映出的不再是模糊人影,而是一位头戴斗笠的老者,正站在双生花下向他们招手。两人赶到时,只见老者身披粗麻蓑衣,脚踩沾满露水的草鞋,腰间别着的不是神庭法器,而是一柄凡人用的木柄镰刀,刀刃上还沾着新割的草汁。
「等你们很久了。」老者开口,声音像晒暖的稻草般沙哑,却带着莫名的亲切感。他摘下斗笠,露出斑白的鬓角和眼角深深的笑纹,「我是农耕神散在人间的一缕神念,守着这谷门三千年了。」他抬手拂过双生花,花茎竟自动弯曲成拱门状,露出根系间藏着的青铜纹路——那是神农谷的入口标识。
老者递出一个粗布口袋,袋口用红绳系着,绳结上挂着枚干瘪的粟米:「抗霜粟种,在归墟泡过三载月光。」阿野接过时,发现布袋上用针线绣着「凡神共耕」四字,针脚间还缠着几根银白色的发丝,「种皮上的纹路是谷门钥匙的脉络,得用你们的血喂饱它们。」
宓罗伸手触碰粟种,指尖刚触及种皮,那些细小的纹路竟如活物般游动,在她掌心映出农耕神遗蜕的轮廓。阿野的镰刀胎记同时发烫,胎记纹路与种皮纹路重合,竟在两人之间织出一道金色桥梁。「神血引其灵,凡血固其根。」老者捻动粟种,种子突然裂开,露出里面蜷缩的光点,「这是粟灵的残念,等着认新主人呢。」
阿野与宓罗对视一眼,默契地抽出短刀。刀刃刺破皮肤的瞬间,两滴血珠腾空而起——他的血带着泥土的温热,她的血泛着稻香的清冽。血珠在月光下交融,如阴阳鱼般旋转,最终凝成一枚晶莹的谷穗钥匙,钥匙顶端闪烁着七种光芒,对应着五谷的颜色。
钥匙插入双生花根系的刹那,大地发出沉闷的轰鸣。花根如巨蟒般翻卷,露出深达百丈的裂缝,裂缝深处涌出金色的神脉河水,水流声中夹杂着千万年前农耕神的叹息。河水中漂浮着无数光点,每个光点都是一段被封存的农耕记忆:先民刀耕火种的艰辛、凡神共祭的庄严、还有神农尝百草时的痛楚。
「跟上!」老者率先踏入裂缝,蓑衣在神脉光芒中化作一叶竹筏。阿野扶着宓罗踏上竹筏,发现她发间的稻花已悄然凋谢,取而代之的是一朵由神血凝成的粟花,花瓣上还挂着他的血珠。竹筏顺流而下,两侧岩壁上突然浮现出动态壁画——三百年前,花神用露水救活旱死的禾苗;千年前,青帝作为凡人在田间学会播种;更久远的过去,农耕神与凡人并肩对抗洪水,手中握着的正是开天镰的雏形。
行至裂缝深处,前方突然出现无数青铜锁链,每条锁链都刻着「神权至上」的咒文,在黑暗中泛着冷光。「这是神庭旧部设的锁谷阵,」老者挥袖甩出几粒粟种,种子遇水即长,瞬间在锁链间织出金色的粟米屏障,「用凡念作盾,用神威作矛,破阵要诀在...」
话音未落,锁链突然收紧,竹筏剧烈颠簸。宓罗险些跌入神脉河,阿野本能地拽住她的手腕,却见两人交握的手背上,胎记与鳞片同时发光,竟在锁链上投出凡神共生的图腾。锁链发出刺耳的尖啸,咒文如冰雪般融化,露出后面刻着农耕神箴言的石门:「仓廪实,神鬼安」。
谷穗钥匙自动飞向前方,嵌入石门中央的锁孔。门内顿时涌出强烈的灵气风暴,将竹筏卷入其中。阿野在狂风中瞥见,石门后的空间里悬浮着无数光茧,每个光茧中都沉睡着一位五谷真灵,而正中央的金色光茧里,赫然躺着神农氏留下的耒耜神器。
「记住,真经不在字里行间,」老者的声音在风暴中若隐若现,「在每粒种子的破土声里,在每滴汗水的咸涩里。」竹筏重重落地时,阿野发现自己正站在一片永恒的春田中,远处的禾苗随风起伏,竟组成了《五谷真经》的字迹,而宓罗手中的粟种,不知何时已长成了参天的粟米树,树上结满了闪烁着智慧光芒的谷穗。
结语·残暑惊变
处暑夜祭时,阿野手持开天镰站在破碎的祭坛上,身后是重新焕发生机的稻田。宓罗穿着凡人粗布衣裳,却在发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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