岐黄天宝·立春卷:青阳升发万物萌(2 / 4)
返回药庐。阿橘正在灶台前熬制“疏肝解郁汤”,铜锅中柴胡、香附的香气混着土腥味,少女眉头微皱,鼻尖被火光映得通红:“先生,这药味怎的像掺了岷江底的泥沙?莫不是抓错了药?”
“此乃‘木郁达之’之法。”岐黄将青阳木髓研成粉末,撒入药汁,汤汁顿时泛起涟漪,浮现出柳枝抽芽的幻影,“肝木欲舒而脾土壅之,需借金气疏土,水气润土。你瞧这木髓,色青而润,得春木之精,可疏肝气;再看这穿山甲鳞片——”他举起煅烧后的金色粉末,“此物穴山通海,以金气破土结,此乃《本草纲目》‘以形治形’之理,非泥沙也。”
药汁煎好时,东方已现鱼肚白,天际线处有一线浅红,如病人唇畔将绽的血色。岐黄带着药罐赶到桑农少年家中,正见少年父母在门前焚烧纸钱,灰烬被寒风吹成黑色蝴蝶,飘向结冰的稻田。
“且慢!”他喝止道,“令郎脉息虽沉,却有一丝青阳之气未绝。观其目睛,虽青白却尚有光泽,此乃肝血未竭之象。”他托起少年的下颌,用竹勺缓缓灌入药汁。过了一盏茶工夫,少年忽然剧烈咳嗽,身体抽搐着吐出一团紫黑色的痰块,痰块中竟裹着几片冻僵的柳叶——那是肝郁化火、灼伤肺金的铁证。
“取鲜梨汁一升,加蜀椒三分。”岐黄吩咐阿橘,“梨属金,生于秋而熟于春,得金木相含之性;蜀椒属火,温中散寒。火克金而能生水,此乃‘实则泻其子’之法,可导肝热下行。”
少年服下梨汁后,喉间发出绵长的叹息,面色渐渐红润,胁下瘀斑也消退了几分,宛如春雪初融时露出的草根。岐黄望向窗外,忽见杏林枝头冒出第一粒花苞,嫩红如婴儿指尖,正顶着残雪绽放,花瓣上的露珠折射出七彩光芒,竟与青阳木髓的色泽别无二致。
未时三刻,岷山方向传来沉闷的轰鸣,宛如大地的心跳。岐黄爬上屋顶,只见冰窟所在的悬崖裂开一道缝隙,青阳氏的身影从中飞出,长发飘舞如青藤,却被一团土黄色的雾气缠住。那雾气化作人形,头戴斗笠,身着黄袍,左手执耒耜,右手托着戊己石,正是土伯的化身。
“岐黄小儿,敢破吾封印!”土伯的声音如闷雷滚过,震得屋顶积雪簌簌落下,“木气过旺,必克土气,稼穑难成,民生何依?汝担此咎?”
岐黄拱手答道:“土伯明鉴,今岁木气非旺而郁,郁则生火,火郁则土焦。君不见百姓胁痛如石,舌苔厚腻如水田淤泥?此乃木不疏土,土壅成湿,反伤土德。木郁则土无以生,土壅则木无以荣,两败俱伤,非天地之道。”
他取出赤玉符,符上“木”纹与青阳氏的发丝同步飘动,宛如被春风吹拂的柳枝:“五行者,流水不腐。春木如少年,当顺其性而导之,非压制也。昔者神农尝百草,以木锄耕土,正是顺木疏土之法,土伯岂不闻乎?”
土伯冷哼一声,挥袖祭出五方镇物,地面顿时升起五道土墙,如巨龙昂首,将青阳氏困在中央。土墙之上刻着“中央戊己土”的铭文,每一笔都渗着土黄色的汁液,似血非血,似泥非泥。
岐黄见状,迅速以药锄在地面画出“木火土金水”五行图,以药篓为“土”位,银针为“金”位,药炉为“火”位,杏林为“木”位,水缸为“水”位。他踏过“木”位时,杏林的杏花纷纷扬扬落下,在土墙上织出一片粉色的帘幕;掠过“火”位时,药炉青烟腾起,在土墙顶部凝成火焰形状。
“木生火,火生土,土生金,金生水,水生木。”岐黄朗声道,“今以杏林之火暖土,以药金之利疏土,以岷水之润润土,土伯若再执迷,恐违‘土载四行’之德!君不见土墙之上,已有裂痕如叶脉?此乃土气欲通之兆!”
土伯凝视五行图良久,忽然哈哈大笑:“好个岐黄!竟能以医理破吾阵法。也罢,今岁且容木气升发,但需依吾一言——”他抬手一指,青阳氏发间的柳枝发簪飞入岐黄手中,“簪中藏戊土之精,可镇木火之偏。汝需制‘调和肝脾散’,遍施蜀地,以免木火过旺,灼伤土气。”
第三章 天人相应的治世之道
酉时,岐黄在药庐前支起青铜大锅,熬制“调和肝脾散”。阿橘负责往炉中添加桑枝,少女的发辫上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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