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的太行山脉（4 / 4）

，我们就拿多少。\"

回到连翘坞时，村口的老槐树下，几个孩童正围着他的孙子学认草药。小家伙们蹲在青石上，面前摆着刚采的蒲公英和紫花地丁，鼻尖上沾着草汁。王老汉走过去，从篓里掏出几枝半干的连翘，分给每个孩子：\"记住，摘花的时候要说'得罪了'，采药的时候要给土地爷磕头。\"他粗糙的手掌抚过孩子们的头顶，如同抚摸最珍贵的药苗，\"山教会我们的，不光是认药采药，更是怎么跟草木说话，怎么让山永远有馈赠。\"

夜色渐深，药香漫过整个村庄。王老汉坐在门槛上，就着油灯修补药篓。竹篾的缝隙间，漏出几丝光亮，像散落在太行深处的星辰。他忽然哼起那首古老的歌谣，声音比白天柔和许多：\"草木青，山水明，取一还三天地灵，根须相连人共老，岁岁春风采药行。\"歌声里，墙上挂着的黄铜药锄微微颤动，仿佛在应和这跨越千年的共生之约——在这片古老的山脉里，药农与草木，从来都是大山最忠实的孩子，彼此守护，彼此成就。

当第一颗露珠落在连翘新抽的嫩芽上时，王老汉吹灭了油灯。黑暗中，他布满老茧的手轻轻按在胸前，那里贴着一片 dried 金莲花瓣，凉丝丝的，像山风的吻。而远处的鹰嘴崖下，那株传说中由连翘仙子化身的老树上，新的花苞正在月光下悄悄鼓起，等待着下一个五月的黎明，等待着懂得敬畏与感恩的采药人，来续写这段与山共生的传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