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编凭资历(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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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下这局面,该如何是好?

蒙挚只觉得一个头两个大,太阳穴突突直跳。

湿漉漉的头贴在他的额角和颈侧,冰凉黏腻,让他愈烦躁。

他现在这副披头散的模样,比起一旁衣冠不整的吕英,实在也好不到哪里去,全然失了平日的威严。

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头的纷乱,蒙挚下令道:“留二十人守在此处,看管好这些尸。

……先将这些……都抬到帐外空阔处,尽量摊开曝晒。”

他指了指那些令人不适的尸身,语气沉重,“樊云,你抓紧时间勘验,我要尽快看到结果。”

“喏!”

樊云立刻躬身领命,脸色苦。

他知道这差事棘手无比,但此刻也只能硬着头皮先应下,做好自己的本分再说。

其他人甲士相互看了看,都觉得这不仅是苦差事,刚刚洗漱算是白费了。

所以,他们的脸色也都极为难看。

还有几个人在暗地里比划起来,打算通过划拳的方式来判定谁留下来“晒尸”

蒙挚也不管那么多,目光转向依旧站在帐口、脸色苍白的阿绾,语气不自觉地缓和了许多:“阿绾,这里没你的事了,先回尚司去吧。”

这地方血气、尸气混杂,实在不是一个姑娘家该久待的。

“嗯。”

阿绾低声应了,却没有立刻离开。

她犹豫了一下,抬眼看了看蒙挚,又瞥了一眼旁边同样狼狈的吕英,小声道:“将军,吕校尉,要不……您二位也随我去一趟尚司吧?穆主管还在呢,让他替您二位把髻整理……规整……弄一弄……”

她的意思再明白不过——两位上官如今这般披头散、衣冠不整的模样,若是被巡营的御史或是其他同僚看见,可是大大有违秦律中对军官仪容的严苛规定,是要受责罚的。

蒙挚闻言,下意识地抬手摸了摸自己湿漉漉、束起的头,又看了看吕英那还在滴水的髻,沉默片刻,点了点头:“好。”

阳光似乎更盛了一些,看来那场缠绵了半个月的秋雨就这样结束了。

虽然禁军营地的各处都在滴落水滴,但总比之前的晦暗阴霾潮湿的氛围好了许多。

蒙挚走在前面,阿绾跟在了他的身后。

这是又一次她跟在自己的身后吧?上一次还是从李湛外宅回大营,那时候她有点怯生生的。

这一次,似乎好了一些?

蒙挚用余光悄眼看了一下,现阿绾距离他有一步的距离,正紧紧地跟住了他的影子。

幸而距离不远,很快就到了。

尚司的营帐内,穆山梁正带着匠人们清理工具,准备应付晚些时候可能来的军士。

一见蒙挚和吕英这般模样进来,身后还跟着阿绾,他吓了一跳,连忙迎上前,躬身行礼:“将军!

校尉!

您二位这是……”

“无事,梳理一下髻。”

蒙挚言简意赅,自行走到一张空着的矮凳前坐下,姿态虽依旧挺拔,却难掩疲惫。

穆山梁何等机灵,立刻道:“岂敢劳动将军亲自到这里,卑职带上工具,去您帐中……”

“就在此处,快些。”

蒙挚打断他,闭上了眼睛,显然不想再多言。

穆山梁不敢再多话,连忙取来梳篦、油和专用的黑色染绳,小心翼翼地为蒙挚梳理那头浓密却湿乱的黑,准备编织代表其高级将领身份的、复杂而威严的多股麦穗辫髻。

这个其实很费功夫,并且也很考验编匠人的手艺。

阿绾已经会编了,但她的级别不够,也只能是私下里勤加练习,看到穆主管为将军们编的时候,多学多看。

如今,她倒是可以给吕英这种校尉级别的编,所以,她也很客气地请吕英在她身前的矮凳上坐下。

吕英嘿嘿一笑,倒是很配合地坐下了,嘴里还嘟囔着:“有劳阿绾姑娘了,我这头硬得跟鬃毛似的……”

阿绾浅浅一笑,没有再多说话,只是拿起牛角梳,先细细将他打结的湿梳通。

她的位置恰好与蒙挚和穆山梁成对角。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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