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旧地自难忘(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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差不多!”胡亥这才满意地哼了一声,拂袖而去,留下一室未散的脂粉与酒气混杂的浊味。值房门口候着一大群低眉顺眼的宦官和宫女,簇拥着他那圆滚滚的身影离开,尾巴拖得老长。

    等到这个消息传到咸阳城外禁军大营尚发司那间弥漫着草药和汗味的营帐时,早已经是傍晚时分了。

    荆元岑正骂骂咧咧地揉着他那条每逢阴雨天就酸痛难忍的瘸腿。

    “他娘的!不去!老子这腿,走不动!”他抓起油腻的酒囊,狠狠灌了一大口劣酒,试图压下腿骨里那钻心的疼。

    阿绾默默蹲在一旁,仔细地用热巾帕给他敷着膝盖。

    营帐里光线昏暗,暑热在草药的蒸腾下越发难耐。

    尚发司的那些人受不得这个味道,全都出去找凉快的地方闲聊去了。只有阿绾守着荆元岑——此时的三伏热帖对他的残腿最是管用,能够减轻疼痛。

    不过,她听着义父的抱怨,心思却像被什么东西猛地揪住了。

    明樾台……那个名字像一根冰冷的针,猝不及防地刺进她刻意尘封的记忆深处。

    那个雪夜逃离的地方,那个充满了暖香与残酷的金丝牢笼。

    仿佛一瞬间,那些被刻意遗忘的、令人窒息的脂粉香气,那些冰冷青石上跪着的姐姐们的身影,那些藏在华服锦袍下的肮脏目光……全都涌了上来,让她心口一阵发紧,手心也微微沁出了冷汗。心跳都不由自主地加快,咚咚地敲打着肋骨,带着一种近乎恐慌的悸动。

    “义父……”阿绾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她放下巾帕,仰起小脸,努力压下心底翻涌的异样,眼中盛满了恳求,“要不,您……您带我去吧?”

    “啥?”荆元岑差点被酒呛住,猛地转过头,瞪圆了浑浊的眼睛,“你去那鬼地方作甚?腌臜!晦气!”

    “我……我有东西落在那里了。”阿绾的声音更低,手指无意识地绞着粗糙的衣角,指节有些发白,“很重要的东西,是阿母……姜嬿给我的,一个……一个小漆盒。里面有我攒的几枚半两钱,还有……”她顿了顿,声音轻得像叹息,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渴望和珍视,“还有我亲娘留下的唯一一样东西,一条……冠带。就藏在阿母放旧物的那间耳房里。”

    荆元岑皱着眉,浑浊的眼珠紧紧盯着阿绾略显苍白的小脸。

    他知道那条冠带,阿绾提过几次,那是她对生母模糊念想的唯一寄托,是她心里最柔软也最脆弱的地方。

    他更清楚,这丫头对明樾台有多深的恐惧和厌恶,那是她拼了命才逃出来的魔窟。

    能让她此刻鼓起勇气、压下恐惧想回去的,绝不是几枚钱那么简单,只能是这条承载着她对生母念想的冠带。

    “不行!”荆元岑斩钉截铁,语气烦躁而坚决,“那地方不是你能去的!忘了当初怎么逃出来的?让姜嬿那婆娘看见你,还不得扒了你的皮?骨头渣子都不剩!”

    “义父!”阿绾抓住他略显粗糙的大手,眼圈瞬间红了,带着压抑的哭腔,“求您了!就这一次!我偷偷进去,拿了东西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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