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我5(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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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愈没有逼迫她:没关系,慢慢来。今天先做物理治疗好吗?我预约了私人治疗室,不会遇到其他人。
康复中心周末很安静。夏晚晚趴在治疗床上,程愈温热的手掌贴上她的后背。与往常不同,今天的触诊更加细致,他的指尖沿着每节脊椎缓慢移动,像在解读某种密码。
这里疼吗?他按压某个点。
夏晚晚疼得弓起背,那是什么位置?
T7椎体,对应胃部神经。程愈的声音严肃起来,你的胃溃疡是不是一直不好?
夏晚晚愣住了:你怎么知道我有胃溃疡?
猜的。程愈开始按摩她僵硬的肌肉,长期酗酒、饮食不规律的人八成都有。不过...他手法突然一变,你大学时就有轻微胃炎,对吧?
夏晚晚猛地扭头看他:你怎么连这个都知道?
程愈的耳尖微微发红:呃...林真告诉我的。
治疗结束后,夏晚晚坐在休息室等程愈写病历。他的办公桌很整洁,除了专业书籍外,还摆着几个相框。其中一张引起了她的注意——高中毕业照。年轻的程愈站在后排,而角落里的自己正举着相机。
夏晚晚伸手拿起相框,背面写着一行小字:她永远在镜头后面。
那是我们班唯一一张全员合影。程愈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你当时是摄影社的,记得吗?
夏晚晚摇头:我只记得自己讨厌出镜。
因为你总说镜头会偷走灵魂。程愈接过相框,轻轻放回原处,现在的你,好像不在乎这个了。
夏晚晚心头一震。是啊,从什么时候开始,她不再害怕镜头了?社交媒体上满是她的醉酒自拍,那些浮肿的脸、迷离的眼神...根本不是她会允许留下的影像。
程愈,她突然问,你觉得人会突然变成另一个人吗?
程愈思考了一会儿:突然。但长期压抑某些部分,可能会在某天爆发。他递给她一份表格,填一下这个,心理评估的基础问卷。
回林真家的路上,夏晚晚的手机响了。是前公司HR的邮件,通知她领取离职证明和补偿金。她盯着屏幕,突然注意到邮件底部的小字:您留在公司的个人物品已整理完毕,请于下周一来取。
个人物品。夏晚晚想起办公抽屉里的那本素描本——她曾经随身携带,记录灵感的宝贝。离职那天太慌乱,竟然忘了带走。
我得回公司一趟。她对程愈说。
周一早晨,夏晚晚独自来到前公司。前台李姐这次热情得反常:晚晚啊,你的东西都在这啦!她递过一个纸箱,小雨整理得可仔细了。
纸箱里除了常规的办公用品外,果然躺着那本黑色素描本。夏晚晚迫不及待地翻开,却愣住了——这不是她的素描本。
或者说,不全是。
前几页确实是她的手绘,干净利落的服装设计图和建筑速写。但从中间某页开始,画风突变,变成了凌乱的涂鸦和潦草的文字。有一页甚至只用红色马克笔反复涂写着两个字,力道大得划破了纸张。
夏晚晚的手指发抖。她不记得自己画过这些。更可怕的是,笔迹确实是她的...只是更加狂乱。
找到你要的东西了吗?李姐问。
夏晚晚合上本子:嗯,谢谢。
走出大楼时,阳光刺得她睁不开眼。夏晚晚站在台阶上,突然感到一阵眩晕。记忆的碎片像玻璃渣一样扎进脑海——
深夜的办公室,空酒瓶,电脑屏幕上未发送的辞职信...
独自在KTV包房嘶吼到凌晨...
把安眠药倒在手心又倒回去...
浴室镜子上用口红写的FUCKTHEWORLD...
这些画面真实又陌生,像别人的记忆硬塞进她的大脑。夏晚晚蹲下来,抱住膝盖,呼吸变得急促。
你还好吗?一个保安走过来询问。
夏晚晚摇头,又点头,最后只是摆摆手。她摸索着掏出手机,给程愈发了条消息:“我发现了一本不记得自己画过的素描本。”
程愈秒回:“带过来给我看看。现在感觉怎样?”
夏晚晚:“像身体里住了个陌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