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0章 衣衫著破谁针线(4 / 5)
诀,可她到底是高估了自己。
原来,就连明日这样一场小小的离别,她都那么舍不得。
她不禁回想起从前,从他们刚认识时开始想。
第一次同他分别,是在父兄过世后的葬礼上,他被先皇急召回京。
那时候,她顾不得去想什么男女大防——她只知道,他要离开她了,或许再也不会回来。
于是她第一次扑进他怀里,任由眼泪决堤般横流不止。
后来嫁给他后,他们也有过许多别离的时刻。
他是宁王,是先皇的嫡长子,总不可能成日同她腻在后宅中。
他要去出征,要去剿匪,要去平叛,有时候甚至几个月都见不上一面。
她知道他想要当储君,也知道作为他的妻子,若是她将自己困锁于后宅的方寸之间,往后两人只会相行渐远。
她想要与他相配,就得向所有人证明她的价值。
于是她一头扎进了玉京贵族的交际圈,同夫人们在牌桌前谈笑风生,在赏花会上妙语解颐,言笑晏晏地观察着,不动声色地探听着。
她最常玩的成了叶子牌,最常听的成了梨园戏,投壶、射箭、蹴鞠,样样都不在话下。
至于府中事务更不必说,自她接管中馈以来,宁王府名下的铺子各个被打理得井井有条,进项颇丰,就连宸王看了都眼红不已。
她整日忙得脚不沾地,也只有在陆廷渊得胜归朝后的某个闲暇的夜晚,二人才能偶尔坐下来手谈一局。
难相见,易相别。夫妻三载,竟也是聚少离多。
而后就是永诀。
她常听人提起,当今陛下对先皇后用情至深。
本朝以前,历来遵循夫不祭妻的传统礼教观念,可他却不管这套,不仅一年三祭,每祭必亲作祭文。
至于那间挂满她画像的画室,以及与她生前所居一般无二的寝殿,无一不在诉说着她走后,他对自己的思念。
他应当是,做了很多很多的努力,才从她骤然离世的阴霾中走出来的吧。
她正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却听旁边传来一声呼唤声。
“阿妤——阿妤!!”
她坐起身朝床下看去,陆廷渊并未醒,只是不知他梦见了什么,额头竟渗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而且双眼紧闭着,仿佛陷入了极深的梦魇中。
见状,姜澂鱼连忙起身走到他身边,跪坐在他身侧,而后伸出手试探性地拍了拍他的脸。
手刚挨上他的脸,手腕就被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掌紧紧攥住了。
陆廷渊双眼如炬地看向她,待看清她的面容后,眸光顿时柔和下来,一贯波澜不惊的眼眸中焕发着肉眼可见的惊喜。
他一下将她扯进了怀里。
“阿妤,别走,你别走……”
许是刚从睡梦中被惊醒的缘故,神志尚有些不甚清醒。
梦中人竟在眼前,这让他如何不激动。
而他语调中的哀求,几乎让姜澂鱼立刻就红了眼睛。
无数次她望向他欲言又止的停顿里,她多想扑进他的怀里,将一切都和盘托出,告诉他站在他面前的人究竟是谁。
可是,她只是一缕尘愿未尽的孤魂,尚且不知自己会否愿消魂散,又怎敢轻易开口,给他希望,又让他绝望。
三年,他已经挨过三年,如今这样的局况,她又怎舍得让他从头开始,功亏一篑。
终有一日,她的死在他心底留下的潮湿会被慢慢风干。
既然不能予他一生的晴朗,至少不能再给他一场延绵不绝的雨季。
于是,她只能强自按下心中的酸涩,对他道:
“陛下,您认错人了,我是姜澂鱼。”
这声音传进陆廷渊耳中无异于一道惊雷。
他几乎立刻松开了她。
这几日他近乎自虐般,容忍着这张同亡妻几乎一模一样的脸整日在他面前晃来晃去。
明知她不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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