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5章 侧身避过(3 / 5)
轮廓染成金色。
苏羽勒住缰绳,望着那轮红日久久不语。孙策见他发怔,便也跟着沉默,只是少年人的目光总难掩躁动,手指在马鞍上轻轻叩着,像是在数算归乡的路程。
“伯符可知,” 苏羽忽然开口,声音被风吹得有些散,“当年洛阳太学的槐树下,也有过这样的日出。”
孙策眼睛一亮:“先生是说,您和曹孟德、荀文若先生那时?” 他自小听惯了中原群雄的故事,此刻听先生说起往事,便觉那些传说中的人物忽然有了血肉。
苏羽颔首,指尖摩挲着怀中竹简边缘。那些被岁月磨得光滑的竹片,像是能映出二十年前的光景 —— 曹操那时总爱穿着洗得发白的旧袍,却总在谈论兵法时把袖子挥得比谁都高;荀彧则永远是一身素色深衣,连翻书的动作都带着规整的雅气,唯有说到古礼时,眼底才会燃起星火。
“那日曹孟德把麦饼掰成三块,” 苏羽望着远方起伏的麦浪,仿佛又闻到了当年的麦香,“他自己那块总留得最小,却偏要抢文若的半块。文若从不与他争,只是默默把自己的麦饼往我这边推。”
孙策忽然拍了拍马鞍:“这倒像极了我与公瑾!他总爱偷我的酒喝,却在我挨父亲骂时,偷偷把罪责揽过去。” 少年说起周瑜,眉眼间满是亲昵,仿佛那人此刻就坐在身后的马背上。
苏羽闻言轻笑,目光掠过孙策被朝阳染成金色的发梢。这孩子的眼神太像年轻时的孙坚,热烈得像要把周遭的一切都点燃,却又比孙坚多了几分未经世事的澄澈。
正说着,前方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孙策猛地掣出腰间的短戟,警惕地眯起眼睛。苏羽却按住他的手腕,低声道:“是自己人。”
烟尘中渐渐显出一队骑士的身影,为首那人穿着江东兵甲,望见苏羽便翻身下马,单膝跪地:“属下周泰,奉吴侯密令在此等候先生。”
孙策惊呼一声:“幼平!你怎么来了?”
周泰抬起头,黝黑的脸上露出一丝笑意:“公子离家三月,吴夫人日夜牵挂。况且……” 他顿了顿,目光转向苏羽,“荆州刘表近来动作频频,吴侯怕路上有失。”
苏羽望着周泰身后二十余名精悍骑士,腰间吴钩在阳光下闪着冷光。他忽然想起临行前夜,荀彧在尚书台偏厅递给他一封密信,信中只说 “荆襄多瘴疠,江东需猛虎”。那时他还不解,此刻见了周泰带来的人手,才恍然明白荀彧早已料到前路凶险。
“刘表?” 孙策按捺不住性子,“他敢拦我?”
“公子稍安,” 周泰沉声道,“刘表虽未明着异动,但他麾下蒯越近来在江夏集结船队,恐是不怀好意。”
苏羽勒转马头,望向西南方向。那里的天空被云层遮蔽,隐隐透着压抑的灰。他忽然想起建安三年那个深秋,曹操在宛城大败时,荀彧曾连夜修书给他,信中说 “乱世之中,守业更比创业难”。那时他还在徐州陶谦麾下做幕僚,看着信中墨迹,只觉字字都浸着寒意。
“先生,我们走水路还是陆路?” 周泰问道。
苏羽沉吟片刻,指尖叩了叩马鞍:“走涡水。”
涡水自陈留蜿蜒向东,经汝南入淮河,正是回江东的捷径。更重要的是,他记得曹操在涡水沿岸设有粮仓,当年讨伐黄巾时,他曾与曹操在此分兵。那时的曹操还会笑着说 “子羽若肯留下来,我给你建座最大的学馆”,而他只是摇头,说 “我要找的学生不在许昌”。
船队行至涡水中段时,忽然起了浓雾。周泰指挥着骑士们警惕四周,孙策却缠着苏羽要下棋。苏羽从行囊中取出一副旧棋盘,棋盘边角已被磨得发亮,正是当年在洛阳太学与荀彧对弈时用的那副。
“先生执黑先行?” 孙策捻起一枚黑子,眼中满是跃跃欲试。
苏羽却摇头,将白子推到他面前:“你用白棋。”
孙策不解:“棋理之中,白棋后行,岂不是吃亏?”
“真正的棋局里,后发未必受制,” 苏羽落下一枚黑子,“就像当年董卓入京,天下诸侯皆欲争先,唯有曹孟德选择隐忍。” 他指尖顿在棋盘中央,“这里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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