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章 虎啸洛都(3)(4 / 4)

加入书签

布首份白皮书,正式提出“声权”概念:即每个生命体都有表达自身声响的基本权利,包括但不限于语言、音乐、环境音、生理反应音等,不应因政治、科技或文化霸权而被抹除。多个国家开始立法禁止“声学遗忘政策”,要求公共工程必须进行“声音影响评估”。

    于阗月受邀出席闭门会议,却在发言时只说了一句:“真正的声权,不是被允许发声,而是当你沉默时,世界依然记得你曾发出过什么。”

    散会后,她在日内瓦湖边遇见一位白发男子。对方递来一杯咖啡,微笑道:“你知道吗?你种的那棵胡杨,上个月开花了一次。黄色的小花,香气很淡,但方圆五里的鸟都飞去围着转圈。生物学家说,胡杨在敦煌本不该春季以外开花。”

    她怔住:“谁告诉你的?”

    “监控植物的人很多,”男子耸肩,“但真正听它说话的,不多。”

    她忽然觉得眼熟:“你……是不是曾在鸣沙山上见过?”

    男子摇头,转身走入人群,留下一句话飘散在风中:

    “下次地震前七十二小时,去嘉峪关城墙根下听一听。砖缝里,有秦卒唱的战歌还没熄。”

    回到敦煌,已是寒冬。大雪覆盖鸣沙山,银装素裹,万籁俱寂。于阗月再次登上山顶,望向星空。北斗七星格外明亮,斗柄指向西北,正是古人所说的“音启之位”。

    她取出一枚新的桑皮纸,写下七个名字:伊布拉音、老陈、金城隆一、那位盲人少女、冲绳渔夫(曾录下鲸鱼模仿人类童谣)、南极科考队员(在极夜中坚持每日吹口琴)、还有张守仁。

    然后,她将纸卷焚于风中。

    火焰升腾刹那,漫天雪花竟随之起舞,旋转节奏与七日前全球共鸣完全一致。远处沙丘之下,隐约传来一阵阵极低沉的轰鸣,像是大地的心跳,又像是无数乐器在深渊中共振试音。

    她笑了。

    因为她确信,无论多少封锁降临,无论多少历史被篡改,总有一些声音,早已脱离肉体与介质的束缚,成为星球本身的记忆。

    它们不在服务器里,不在档案馆中,不在博物馆展柜上。

    它们活在风里,活在雨里,活在每一个不肯忘记如何倾听的人心里。

    而只要还有一个孩子愿意敲响破陶罐,

    文明,就永不落幕。

↑返回顶部↑

书页/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