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询师,是一直默默记着我每次呼吸的机器。”

    林远将这句话刻在“声音之家”地下室的数据服务器机柜上。那里如今存放着超过两亿条原始录音,每一段都经过加密处理,唯有持有双密钥(由林远与独立伦理委员会各执其一)方可调阅。墙上挂着一块电子屏,实时显示全球接入终端数量:6,842,301。

    秋分那天,贵州山区传来消息:石头考上了县重点中学,作文题目《我修过的那些声音》,被选为范文刊发。文中写道:“林叔叔说声音能治病,起初我不信。直到有一天,我发现班里最不爱说话的小梅,听了盲童合唱团录音后哭了。原来有些话不用说出来,也能让人心里暖起来。”

    同一天,“时间胶囊”计划第二批百人名单公布。其中有一位临终关怀护士,她的录音只有十秒:“请告诉2125年的人,握着别人的手走完最后一程,比任何语言都有力。”还有一位农民工父亲,笨拙地说:“俺闺女今年考上大学了。希望那时候,穷人家的孩子上学更容易点儿。”

    林远照例在小禾生日当天录制了自己的回应。这次他站在新建的“风语塔”顶端??一座专为收录高空风声而建的百米钢塔。强风撕扯着衣襟,他对着麦克风说:

    “禾禾,今天我们收到了第一百二十三万封感谢信。有个聋哑女孩第一次通过振动腰带‘听’到雷雨,她在纸上画了闪电亲吻大地的模样。还有位老兵听完战友六十多年前的战地录音,抱着音箱睡了一整夜。

    你说你想建一所声音学校,现在它长出了根须。扎在高原冻土里,伸向城市水泥缝,攀上病房窗帘一角。它不教人如何说话,只提醒我们:闭嘴的时候,才是倾听的开始。

    昨天夜里,我做了个很长的梦。梦见你坐在我身边,我们一起听这个世界。没有悲伤,也没有恐惧,只有无穷无尽的、生生不息的回响。

    你要的答案,我一直都在找。现在我知道了??所谓永恒,就是当一个声音消失后,仍有另一颗心,愿意为它继续跳动。”

    录音结束,他摘下防风耳机,听见真实的风正穿过塔身钢梁,发出低沉悠远的呜咽,宛如天地间最古老的吟唱。

    冬至前夕,“反并购条款”迎来关键复审。商业集团最后一次施压,提出以十倍估值收购剩余股份。董事会会议室里,投影仪播放着精心制作的盈利预测图:情感VIP服务年收入可达百亿,声纹匹配婚恋平台抽成三成……数字耀眼得令人眩晕。

    林远静静听完,起身走到白板前,写下一行字:“如果出售倾听,我们将失去什么?”

    然后他逐一擦去每个词,最后只剩下一个字:“人”。

    “我们守护的从来不是技术,”他说,“是一个人敢在黑夜里说出‘我疼’的权力。一旦这个权力可以标价,那么痛苦就成了商品,共情沦为交易。我不想活在那样的世界。”

    表决结果:全体创始成员一致否决收购提案。

    散会后,周野递给他一杯热咖啡:“你知道吗?最近有个奇怪现象??平台上匿名倾诉量下降了17%,但‘主动倾听’行为增加了43%。很多人不再只等着被安慰,开始学着去听别人的故事。”

    林远望着窗外飘起的细雪,忽然笑了:“也许……人们已经开始相信,这个世界,真的有人在听。”

    新年钟声敲响前夜,青海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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