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婴儿筹码(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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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朝午象(公元7年8月19日中午,气温31℃,湿度56%)
时值公元七年八月十九日正午,记朝的天空被一层薄薄的灰白色云霭笼罩,阳光失去了清晨的锐利,变得弥散而沉闷。气温较前两日略有回落,降至三十一度,但湿度却攀升至百分之五十六,空气中饱含的水汽几乎能拧出水来,呼吸间都带着一股潮润的、略带土腥的气息。这湿热的午后,仿佛一块巨大的、湿漉漉的棉布,覆盖在记朝广袤却尚未完全安定的疆域之上。
都城广州,官署林立的街道上,往来官吏的袍服下摆皆沾染了尘土与湿气,显得有些沉重。市井喧嚣也仿佛被这湿度压抑,变得粘滞而缺乏活力。而在偏远的南桂城,这种气候的影响更为显着。城墙上的旌旗无力地垂挂着,守城兵士的甲胄内衬早已被汗水浸透,紧贴皮肤,带来难以言喻的粘腻感。城外的田畴与山林,在蒸腾的水汽中微微扭曲,绿意变得浓稠得化不开。整个记朝,无论中枢还是边城,都沉浸在这种午后特有的、令人昏昏欲睡的湿闷之中。然而,这表面的沉闷之下,却暗流涌动,正如南桂城内外那剑拔弩张的对峙,平静只是风暴来临前的假象。,勾勒出的是王朝一个瞬间的侧影,湿重,压抑,孕育着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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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客演凌的目光,如同最锋利的钩索,死死钉在城墙上那个小小的身影上——他的儿子演验。那孩子就站在靠近内城墙根的一片空地上,距离他不过百余步,却隔着一道巍峨的、象征着权力与隔绝的城墙。这短短的距离,在此刻却如同天堑。狂喜与焦躁在他心中疯狂交织,他几乎能想象出抱住孩子时那柔软的触感和温度。
但他无法前进。如何进去?飞过去吗?那高耸的城墙,紧闭的城门,以及城头上那些引弓待发的守军,无一不在冷冷地提醒他现实的残酷。更致命的是,他方才被愤怒和绝望驱使,用那二十七架石头投掷器,对这座城池进行了猛烈的轰击!烟尘尚未完全散去,几处被砸塌的屋舍废墟还在默默控诉着他的暴行。南桂城的守军和那位显然能做主的公子田训,又怎么可能为他这个刚刚施以雷霆攻击的敌人打开城门?那无异于引狼入室,自毁长城。
“我的儿子……我的演验……” 演凌喃喃自语,声音因激动而沙哑。他猛地抬头,运足内力,声音如同受伤的野兽在咆哮,再次轰向城头:“城上的人听着!快把我的孩子还给我!立刻!否则……否则我必踏平南桂城,鸡犬不留!” 这威胁依旧凶狠,但细听之下,却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色厉内荏和急切。他投鼠忌器,孩子就在城内,他不可能再发动无差别的巨石攻击。
公子田训站在城垛之后,听着演凌的威胁,嘴角勾起一抹混合着愤怒和讥诮的冷笑。他拍了拍官袍上沾染的尘土,那是刚才躲避巨石时蹭上的。他探出半个身子,声音清晰而冷冽,毫不客气地回应道:“哼!演凌!你方才用投石机轰击我南桂城,毁我屋舍,惊我百姓,此刻却想要我们为你大开方便之门?天下岂有这等道理!你视我南桂城为何地?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吗?” 他的话语顿了一顿,语气更加斩钉截铁,“想要孩子?可以!先让你的人后退五里,放下所有兵器器械,你再独自一人上前请罪!否则,一切免谈!至于攻城?” 田训提高了声调,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绝,“来吧!我南桂城上下,奉陪到底!看看是你的石头硬,还是我记朝将士的骨头硬!”
这番话掷地有声,将皮球又踢了回去。演凌被噎得一时语塞,脸色铁青。他身后的夫人冰齐双更是急得直跺脚,连声催促。城墙,此刻不再是砖石的垒砌,而是成为了信任彻底崩塌后最坚固的实体象征。一边是心急如焚却束手无策的父亲,一边是占据地利却满腹怨气的守城者,僵持在湿热的午后空气中凝固,沉重得让人窒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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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城上城下言语交锋、僵持不下之际,吏部侍郎的长女耀华兴,不知何时已悄然来到了内城墙下,出现在了演验的身边。方才巨石轰击造成的混乱中,这孩子竟奇迹般地没有受伤,只是孤零零地站在那里,不哭不闹,与周遭的慌乱格格不入。
看着这个被自己亲手抛弃,又阴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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