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0章 拓跋努尔(3 / 6)
挨过!”
“若不是赵将军、梁将军拼死支撑,早就打散了!”
“咱们这仗,能撑三天,已是祖宗保佑!”
那几名哨兵本就焦虑不安,听得这话,立刻变了脸色。
“真有此事?那他来此做什么?”
“听说是要‘亲征以振军心’,可惜……自己先慌了。”
“啧,这可如何得了。”
一阵低语之声,顺着巡逻的风口,被吹得老远。
有人警觉地喝止:“嘘,别说了!这是大逆不道!”
可风已经替他们把这些话送了出去。
……
董延的布置更靠近敌方。
北岗巡防距离大疆前哨不过十余里,夜里偶尔能望见那边探火闪烁。
董延选了几名老兵,夜巡时刻意抬高声调。
“陛下?陛下算什么!他这一路从京来,只懂摆架子!”
“听说他还嫌军食粗,不肯吃咱们这糙粮呢!”
“昨日那饭,还是赵将军硬逼着他咽的。”
“真要靠他指挥?呵,怕是敌骑一冲就散。”
他们言语放得极重,似乎根本不怕被人听到。
雪地反光,声音顺着风口滚向前方。
十里外的雪岭上,正有几道白影趴伏在雪地。
那是大疆的探子。
他们披着白氅,与雪几乎融为一体,呼吸极轻。
“听见了吗?”领头者压低嗓音,“他们在骂他们的天子。”
“好像说那少年天子是个纨绔,斗鸡走马,不知兵事。”
“哈哈……看来我们这趟没白来。”
那领头的黑影嘴角一勾,露出森冷的笑。
他低声道:“我早听说,大尧那位新帝,出自宗室旁支,少年荒唐,京中人人笑他。没想到竟真是如此。”
另一人应声:“是啊,我去年潜往中州,也听人说过,说他当年偷马毁田,被老昌南王禁足三月。”
“还有一次,好像是在宫中舞宴上醉卧御阶,被人抬着才走。”
几人轻笑,笑声极轻,却带着冷意。
“呵,这样的人,也配做君?”
“他若真在平阳,三日内定破!大尧这仗,自取灭亡。”
领头的探子眯起眼,远远望向北面天际那点火光。
“传闻,他登基不过三载,未有大战。如今竟敢亲征?怕是想博个虚名。”
“如今北境风雪连天,士卒苦寒,那样的公子哥,怎受得了?若他真敢坐镇,定是形同虚设。”
“将此事传回。”
“是。”
几名探子互相点头,其中一人翻身上马,另一人则取出号箭。
“嗖——”
一道短促的哨音划破风声,转瞬即逝。
远处,连绵雪原中闪起几点微光。
那是更远处的斥候应声而动。
不多时,这几名探子已潜入山谷。
他们熟门熟路地沿着冻河边缘疾驰,马蹄敲击冰面,发出沉闷的“咚咚”声。
风掠过他们披风的边缘,卷起细雪,迅速淹没了他们的行迹。
……
平阳城北二十里。
夜色如墨,风声卷雪,天地一片苍白。
大疆的主营就扎在这片雪原上,连绵百里,帐幕成列。
黑铁战旗随风狂舞,旗头上的狼牙骨在夜风中发出低沉的呜鸣。
那是属于北疆的声音,粗野、阴冷,却蕴着一种骇人的力量。
最中央的巨帐高出其余三丈,幔顶覆着厚厚的白氅,四周插满狼头长戟,火盆燃着桦油,照得整座帐中红光跳动。
空气里混着铁腥与兽皮的焦味,像是整座营地的血气都被聚在了这里。
几名探子被带进来时,膝下的雪还没化,身上的白氅已被风撕得残破。
他们俯跪在地,头埋得极低,连呼吸都不敢太重。
在他们面前,坐着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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