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5章 人生海海,输赢兴废勿须愁(5 / 6)
砚撰写《谢忠肃公传》,收录谢渊的所有奏疏与遗策,刊印后发放给国子监学子。御书房内,谢渊的画像被移到正中,与萧桓的龙椅相对,如君臣常伴。
初夏时节,萧桓的身体愈发衰弱,却坚持每日在御书房处理政务。这日,他让萧燊将“民为邦本”的拓片、谢渊的遗策与那支紫毫笔,一同摆在御案中央,像是在举行一场庄重的仪式。“你坐下,朕有话对你说。”他拍了拍榻边的空位,声音轻得像羽毛。
萧燊挨着他坐下,闻到父亲身上药气与墨香混合的味道。萧桓指着拓片:“这四个字,朕写了十年才懂。谢渊用一生去践行,比朕强百倍。你以后登基,每日都要写一遍,写的时候想想江南的漕渠、西北的边军、寒门的学子——他们才是江山的根。”
“儿臣记住了。”萧燊握住父亲的手,“父皇当年杀谢太保,是为稳朝局;如今为他昭雪、传他遗策,是为安江山。儿臣登基后,必以谢太保为镜,以《民本策》为纲,绝不重蹈父皇的覆辙。”萧桓摇头:“不是覆辙,是教训——帝王的过错,要用江山来弥补。”
他拿起那支紫毫笔,塞进萧燊怀中:“这是谢渊的笔,当年他用它写谏疏,如今你用它批奏疏。每一笔都要想着‘民’字,别让笔锋软了,别让民心寒了。周霖、虞谦都是忠臣,你要信他们;沈砚、江澈是新骨,你要扶他们——他们都是谢渊遗策的传承人。”
萧燊含泪点头,将笔紧紧抱在怀中。萧桓忽然指向窗外,那里有国子监的学子在放风筝,纸鸢上画着“民为邦本”四个字,被风吹得猎猎作响。“你小时候,朕带你放风筝,总怕线断了,攥得手心冒汗。”他笑了,眼角的皱纹舒展开,“谢渊当年说,百姓的希望就像这纸鸢,线在帝王手里,要松时松,要紧时紧——朕当年只懂攥紧,不懂松紧有度,把线快扯断了。”他握住萧燊的手,按在自己心口,“如今朕把线交给你,你要用心牵着,别让它断了。”
萧燊以监国身份推行新政,全依谢渊的遗策:在江南推广“梯级水闸”,让漕渠既能防洪又能灌溉;在西北扩大军户屯田,让边军自给自足;在全国开设“贤才馆”,寒门学子凭才学入仕,不必受出身限制。半年后,各州府的奏报全是捷讯。
周霖尚书奏报,盐税改革后,国库增收三百万两,百姓盐价却降了四成;虞谦都御史奏报,贪腐案件减少七成,官吏都以“民为邦本”自省;江澈奏报,江南水渠灌溉农田两百万亩,今年夏粮收成比去年翻番。萧燊将这些奏报整理好,送到御书房给萧桓。
萧桓靠在软榻上,听萧燊读奏报,嘴角一直挂着笑。当听到沈砚在江南推行“减赋纾民”,百姓为他立“德政碑”时,他撑着榻沿要起身,萧燊忙蹲下身,让父亲扶着自己的肩头站起。“扶朕去谢渊的画像前。”萧桓对着画像深深鞠躬,萧燊也跟着躬身,父子二人的身影在烛火下重叠。“谢渊,你的愿实现了。”萧桓声音发颤,“大吴的百姓有饭吃、有衣穿,再也不会冻毙于路了——这都是朕的儿子,用你的策做成的。”他转头对萧燊道,“明日把沈砚的《德政疏》抄一份,贴在画像旁,让谢渊也看看,他的风骨有人传了。”
鞑靼新可汗派使者来降,愿年年纳贡,永不犯边。使者见到御书房中谢渊的画像,竟跪地磕头——他当年曾随老可汗与谢渊作战,深知谢渊的厉害。“谢太保是天神,我们不敢再与大吴为敌。”使者的话,让萧桓与萧燊都红了眼眶。
中秋佳节,萧桓在御花园设宴,召集群臣赏月。席间,沈砚作《民本赋》,读至“谢公遗策照九州,百姓欢歌庆丰收”时,百官齐声喝彩。萧桓举起酒杯,将酒洒在地上:“这杯酒,敬谢渊!”萧燊也举杯:“敬谢太保,敬大吴百姓!”月光洒下,照亮了每个人眼中的笑意。
冬去春来,萧桓的身体渐渐恢复,却不再亲理朝政,只在御书房教导萧燊治国之道。他将自己的治国心得与谢渊的遗策对照,逐条批注,编成《治国录》,交给萧燊:“这是朕的过错与经验,加上谢渊的良策,才是完整的治国之道。”
萧燊每日都来御书房,与萧桓讨论政务。他发现,父亲的批注越来越偏向“民本”,甚至在《治吏策》中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