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5章 不是刑房钢刃利,只因天听被云销(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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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散开就被堂中寒气冻结,双手在青砖上胡乱抹着泪水与鼻涕:“十一月初一,偏关第一封急报裹着雪粒送到时,李公公的亲信王三就在驿馆暖阁等着,” 声音抖得不成调,“他塞给我五十两雪花银,银子上还带着镇刑司库房的铜腥味,让我伪造‘风雪阻路,文书延误三日’的回函,说‘出了事有镇刑司顶着,保你全家平安’。”

他哆哆嗦嗦从怀中掏出张揉皱的麻纸,纸边已被汗水浸得发潮,上面用炭笔写着歪扭暗号:“丙字文书(边将急报),延三日递,违者按通敌论。” 岳峰取过玄夜卫密档对照,这暗号确是李德全专用,与此前查获密信上 “丙字” 标记的笔触走势隐隐相合,只是密信更显刻意工整,而麻纸暗号带着仓促的颤抖。“偏关破城那日寅时,李公公还派人来查,掀着驿馆的文书柜问‘急报烧干净没有’,小的…… 小的眼睁睁看着孙将军的血书被扔进灶膛,对不起九泉下的忠魂啊!” 刘忠捶着胸口痛哭,哭声撞在刑堂梁柱上,反弹出呜咽般的回响。

刘忠颤抖着捧出个褪色锦盒,铜锁早已生锈,打开时发出刺耳的 “咯吱” 声。盒内除了那枚鎏金令牌,还有半枚青玉龙纹玉佩,玉质干涩无光,断裂处的碴口仍锋利 —— 这是李德全三日前留下的,说 “凭此玉佩可保你妻儿在浣衣局不受苦楚”。岳峰指尖抚过令牌边缘的冷纹,想起自己在朝堂上 “急报被压三日” 的悲愤控诉,想起偏关士兵冻裂的手指与孙谦战死的血书,心头如坠冰窟:“这令牌是李德全亲手交你的?驿馆上下可有旁人见证?”

“千真万确!” 刘忠急得膝行两步,铁镣拖过地面的声响格外刺耳,“那日他带着四个小太监,在驿馆正厅亲手把令牌和玉佩塞给我,二十多个驿卒都看见了!他还拍着我的肩说‘刘驿丞识时务,日后好处少不了’。” 他忽然抓住岳峰的靴角,指甲缝里还嵌着灶膛的黑灰:“偏关第二封急报上有孙将军的血指印,红得发黑,李公公的人让我直接扔到驿馆后巷的雪地里,说‘死人才不会催粮,让他们在关外冻着正好’!”

岳峰将令牌与密信并置案上,两者笔迹虽有刻意模仿的差异,但 “丙字文书” 的暗号写法、墨色浓淡完全一致,尤其是 “延三日递” 的批注,连涂改的痕迹都如出一辙。铜灯的光晕在他颤抖的肩头晃动,他提笔在供词末尾批注:“人证(刘忠)、物证(令牌、暗号、玉佩)俱在,与玄夜卫密档核对无误,即刻封装送京师,八百里加急奏报陛下。” 笔尖落纸的声响,在这空旷的刑堂里,竟比风雪拍窗更显沉重。

十一月十五黎明,玄夜卫快马抵达京师城门,却被镇刑司缇骑拦住。“奉李公公令,所有边关文书需先验看,” 领头太监晃着令牌,目光在缇骑怀中的卷宗上打转,“玄夜卫虽掌缉捕,宫监文书还得归镇刑司管。”

双方僵持时,岳峰的亲信赵武悄悄从侧门入城,直奔五军都督府。他不知道,镇刑司密探已飞报李嵩:“刘忠招供,令牌为证,岳峰正送供词入宫!” 李嵩摔碎茶杯,对张懋道:“必须拦下供词,否则李德全暴露,咱们都得被牵连!”

赵武闯入紫宸殿时,李嵩正跪在御案前哭诉:“陛下,玄夜卫越权审讯驿丞,恐是岳峰指使,欲借文书之事构陷镇刑司!” 他瞥见赵武怀中的卷宗,厉声喊道:“那供词定是伪造,镇刑司乃陛下亲设,岂会私压边报?”

萧桓刚接过卷宗,李德全已哭着闯入,额头磕得鲜血直流:“陛下!奴婢冤枉!刘忠因失职被审,反攀咬镇刑司,这是岳峰的苦肉计啊!” 他指着卷宗,“若真有令牌,为何不早呈?定是连夜伪造的!”

萧桓翻开供词,刘忠的字迹潦草颤抖,“受李德全指使” 的字样被泪水晕得模糊。令牌虽与宫中制式相符,但背面的 “德” 字刻工粗糙,确有伪造之嫌。他想起岳峰曾掌边军,心头疑虑再起:“这供词需再查,令牌交尚宝监核验。”

李德全趁机道:“陛下,刘忠妻儿都在京中,可传召对质,看他是否被胁迫构陷。” 萧桓颔首应允,却不知刘忠的妻儿早已被镇刑司秘密转移至通州老宅,只留空宅一座 —— 这正是李嵩的计策,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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