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萧桓自白:魏进忠伏诛感言(3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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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般狼鼠为奸”。可他未等结案,便遭魏进忠余党下毒——那碗毒酒被混在李总管每日必喝的参汤里,是魏进忠亲自派去“伺候”义父的小太监送的。李总管刚喝了一口,就觉得腹痛如绞,他挣扎着要拿床头的密信,却被人按住,最终倒在自己的卧房里,临终前还攥着魏进忠小时候他给绣的平安符。消息传来时,朕正在看他送来的密折,字里行间都是他的赤诚与自责,说“臣定不辱使命,还朝堂清明,也还陛下一个公道”。他的灵柩归京那日,天降大雨,朕立在城楼之上,望着那面蒙着黑布的“李”字牌在风里摇晃,像一声压抑的呜咽,那一刻,朕才彻底断了留魏进忠性命的念头。徐靖已死,连李德元这等视他如子的恩师都能下毒手,这朝堂上还有谁是他不敢害的?行刑那日,魏进忠被绑在午门广场的立柱上,头发散乱,往日的威风荡然无存,他望着城楼哭嚎,声音嘶哑地喊“义父都没舍得杀我,陛下为何要杀我”,却对自己与徐靖、石崇勾结的罪行半句不提。朕立在城楼远眺,风刮得面颊生疼,忽忆起徐贞在御花园中那番话,忆起她鬓边的黄菊。归宫后朕绕路去了永安宫,冷院的门虚掩着,徐贞身着洗得发白的素裙,就着窗棂透进的冷光缝补旧衣——那是朕当年赏她的一件云锦宫装,如今边角都磨破了。她见了朕只屈膝一福,没有哭诉,没有辩解,半句不提兄长的恶行,亦不问魏进忠的下场,仿佛这宫墙内外的风波,都与她无关,却难掩眼底的落寞。

你们道朕心狠?可这龙椅从来都是烫人的,坐上去就别想再谈“心软”二字。当年青木堡一败,朕沦为金狼部阶下囚,被关在阴冷的帐篷里,嚼着冻硬的肉干,听着敌人嘲笑“吴朝皇帝不过如此”,那时所思所念唯有“活下来”“夺回来”。为了活下去,朕曾在冰天雪地里给金狼部首领牵马;为了夺回来,朕曾对着旧部的密信,咬破手指写“待机而动”。如今朕坐稳了江山,便要防着身边人背后捅刀——魏进忠手握东厂,眼线遍布朝野,连朕的饮食起居他都要插手,再留着他,迟早要出大乱子。魏进忠若不死,那些蛰伏的势力便会群起效仿,个个都想做第二个魏进忠,借着“替朕办事”的名头作威作福。届时朝堂大乱,民怨沸腾,江山易主,朕便是千古罪人,九泉之下也无颜见列祖列宗。

魏进忠于朕,从来只是一枚棋子。有用时,朕将他置于险地,让他去啃最硬的骨头,去铲除石迁叔侄,去制衡徐靖;无用时,或是成了噬国的蛀虫,便只能弃之如敝履,连一丝留恋都不必有。这朝堂本就是棋盘,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位置:徐靖是依附棋局的“蝇营狗苟之辈”,借着妹妹的身份伪装忠直,与魏进忠、石崇勾结乱政,最终死于同伙反目,也是咎由自取;李德元是护持棋局的“象”,一生谨守本分,却因错信义子落得惨死下场,他的死,是朕心中最沉的愧疚;石崇是扰乱棋局的“卒”,贪腐无度、仗势欺人,本就该被清除;魏进忠是锋利却易折的“车”,能破阵却也能乱阵,连亲手栽培他的义父都敢加害,与徐靖、石崇沆瀣一气,这般狼心狗肺,留着便是祸根。想做成件事,要挨多少唾沫?朕比谁都清楚。魏进忠若能听义父的话,守好本分,不与徐靖、石崇同流合污,此刻仍是风光无限的提督,可他偏要往死路上闯,仗着朕的宠信胡作非为,连养育之恩、同伙情分都抛在脑后,谁也救不得。就连徐贞,若不是生在徐家,若不是知晓兄长与魏进忠、石崇勾结的隐情,若不是试图劝朕早做打算,也不会困在冷院——这宫墙里的人,谁不是在刀尖上讨生活?她的委屈,朕记着;李总管的冤屈,朕也记着,可朕是皇帝,不能只记着这些,更要记着江山万里,记着黎民百姓。

烛火将尽,灯花“啪”地一声爆开,朕抬手挑亮灯芯,指尖被火星烫了一下,却不觉得疼。窗外天已破晓,东方泛起鱼肚白,远处传来更夫的梆子声,敲了四下。近侍轻手轻脚地进来请旨传早膳,朕吩咐将膳食先送永安宫,要温热的,加一碗莲子羹,像当年徐贞做的那样——她虽为徐靖妹妹,却未与兄长同流合污,这份清白与隐忍,值得朕多一份体恤。徐靖的灵前无需添香,他的罪行早已昭告天下,不配享半分祭奠;李德元的后事要按一品总管的规制办,他无儿无女,朕便追封他为“忠勤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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