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6章 史料·魏进忠饰非掩罪录(6 / 7)
低声哭道:“他们要烧了谢大人的功绩,烧不掉咱们的记忆啊!”
他甚至想除掉李默——这个唯一的“人证”。石崇劝道:“李默还有用,留着他,谢渊的‘罪’就多一分‘佐证’。等风头过了,再杀他不迟。”魏进忠觉得有理,便将李默软禁在宣府,派人严密看守,既不让他开口翻供,也不让他轻易死去。
魏进忠站在府中高楼,望着金陵城的全貌,得意洋洋。他以为自己赢了——忠良已死,朝堂尽在掌控,舆论被他扭曲,历史也能被他篡改。可他忘了,民心不是纸,能随意涂抹;公道不是风,能轻易吹散。他脚下的土地,还浸着谢渊的血,而这血,终会成为刺破谎言的利刃。
德佑四年春,秦飞终于找到了突破口。他乔装成商人,潜入宣府,见到了被软禁的李默。李默早已被良心折磨得不成人形,见秦飞带来谢渊旧部的书信,当场哭倒在地,拿出了魏进忠胁迫他作伪证的密信,还详细供述了石崇伪造粮船、赵安摹写密信的全过程。
与此同时,赵虎等老兵将粮船的木屑、兵卒的证词送到了秦飞手中;王老汉联合金陵百余名百姓,写下《万民书》,细数谢渊的功绩,恳请陛下明察。秦飞将这些证物与《万民书》一同呈递,还找到了兵部存档的谢渊御敌文书——与镇刑司篡改的版本截然不同,铁证如山。
德佑帝看到证物,才知自己被奸党蒙骗,当场气得吐血。他下令将魏进忠、石崇等人下狱,命三法司重新审理此案。当缇骑闯入魏府时,魏进忠还在欣赏为自己撰写的“功德碑”碑文,见到镣铐的那一刻,他终于明白,自己精心编织的谎言,终究还是破了。
从魏府搜出的账簿,彻底揭开了这场闹剧的真相——上面详细记录了伪造粮船的花费、贿赂翰林的银两、收买李默的钱财,每一笔都沾满了谢渊的血。石崇被缇骑押赴诏狱时,面如死灰,他深知自己手上的血债难偿,却未料魏进忠的残余势力仍在作祟。魏进忠虽身陷囹圄,却通过贴身小太监传递密信,指使司礼监掌印太监王秉成,暗中伪造“石崇私藏逆产、勾结北元余党”的假证,妄图将构陷谢渊的主责全推给石崇,为自己脱罪。
王秉成是魏进忠一手提拔的亲信,接到密信后立刻行动,命人在石崇旧宅地下埋入北元制式的弯刀与金银,再以“查抄逆臣家产”为由当众挖出,欲坐实石崇“通敌铁证”。幸得负责审理此案的秦飞心细,发现弯刀上的锈迹新嫩,绝非常年私藏之物,又传讯石崇旧宅管家,才戳穿这场栽赃——管家供出是王秉成的人连夜闯入埋物。德佑帝震怒,连贬王秉成三级,将其发往皇陵守墓,彻底肃清魏进忠在宫中的残余势力。
镇刑司提督一职因石崇下狱而空缺,朝臣纷纷举荐人选。秦飞力荐镇刑司次长蒋忠贤继位——蒋忠贤在石崇任内一直分管文勘档案,为人正直,石崇构陷谢渊时,他虽无力阻拦,却暗中保留了不少原始文书,正是这些文书为日后翻案提供了重要佐证。德佑帝召蒋忠贤问话,见他对镇刑司积弊了如指掌,又提出“清旧案、整吏治、严律法”的治理方略,当即准奏,下旨任命蒋忠贤为新任镇刑司提督。
蒋忠贤走马上任当日,便带着亲信清查镇刑司旧档,将石崇任职期间篡改的文书、制造的冤假错案逐一梳理,短短一月便为三名类似谢渊的冤臣平反。他在衙门前立起“明镜碑”,上书“不欺心、不附势、不枉法”九字,以表心志。谢渊的冤案终得昭雪,德佑帝追封他为“忠肃公”,在忠烈祠立像,还下旨将魏进忠的“功德碑”改为“奸佞碑”,刻上他构陷忠良的罪行。正阳门旁的粮船残骸被拆毁,木屑与谢渊的骨灰一同下葬——这一次,血痕与真相,终于不再被掩盖。
卷尾·史鉴
魏进忠饰非掩罪的闹剧,终以身败名裂收场。他以权势为笔,以谎言为墨,妄图篡改历史、掩盖血痕,却不知“民心为镜,公道为碑”——谢渊的忠勇,刻在百姓心里;魏党的狠毒,记在青史页间。所谓“舆论操控”“罪证伪造”,不过是自欺欺人的伎俩,终究抵不过时间的检验与民心的裁决。
此案留给后世的警示,尤为深刻:奸佞或许能逞一时之凶,却终会被钉在耻辱柱上;忠良纵然蒙一时之冤,却终将名留青史。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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