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1章 戍人倚堞望,归鸿惹泪垂(3 / 7)
两个缇骑立刻爬上大车,长矛往柴草里乱戳,矛尖擦着张万衣角划过,惊得他屏住了呼吸,指节攥得发白。
山君指节扣着袖中毒针,针尾硌得掌心发疼——再深半寸,矛尖就会戳穿夹层棉絮。千钧一发之际,他突然嘶喊:“官爷小心!柴草里有蛇!昨日咬得我差点丢命!”说着往车下跳,故意撞翻缇骑刀鞘,弯刀“哐当”落地。李虎骂了句“废物”,弯腰去捡刀。山君趁机吹了声口哨,三记“布谷”清响——这是“险情将至,备好厮杀”的暗号。
夹层里的张万攥紧账册副本,纸页被汗浸得发皱;刘胜摸出短刀,缠布的刀把硌着掌心老茧。就在这时,城门另一侧传来马蹄轰鸣——云螭带着水系暗探扮作漕兵,故意让粮车“失控”撞向缇骑队伍。“不长眼的!”云螭跳下车,马鞭直指李虎,声如洪钟,“漕粮要送东宫,误了太子用度,你担待得起?”他嗓门极大,将所有缇骑的注意力都吸了过去。
山君趁机扬鞭赶车,大车顺着城门缝隙冲了出去,车轮碾过青石板,“咕噜”声混着艾草香远去。李虎反应过来,嘶吼着“追”,却被水系暗探死死拦住。“官爷,漕粮重还是流民重?”云螭冷笑一声,摸出东宫腰牌在他眼前一晃,“这是太子令箭,你敢拦?要不要随我去见太子对质?”李虎瞥见腰牌上的龙纹,脸色惨白如纸,只能眼睁睁看着大车消失在街巷尽头。车帘微动间,山君对着云螭方向遥遥一揖——十二分支,从来同生共死,从不同室操戈。
云螭打发走缇骑,立刻带着水甲、水乙奔往通州码头。码头上脚夫号子与船工呼喊搅成一团,鱼腥味混着海盐味扑面而来,粘在衣襟上挥之不去。魏党的私盐码头藏在芦苇荡深处,入口插着面黑旗,旗角绣着极小的“魏”字,在风里耷拉着。“那艘乌篷船就是‘暗渡号’,魏党运私盐的主力船。”水甲指着芦苇丛里的船影,压低声音,“昨夜我扮脚夫混上去,见他们卸盐时,账本锁在船长王二的枕头铁盒里,钥匙挂在他腰上。”
云螭点点头,走到芦苇丛边脱了外袍,露出贴身的黑色水靠——水系暗探水下闭气能达一炷香,凫水如游鱼般迅捷。“水甲,你去税卡找张头,就说漕运司查私盐,把船上守卫引开。”他解下腰间水囊,灌了口烈酒暖身,“水乙跟我从水下潜过去,拿到账本就走,王二是练家子,别恋战。”两人领命,水甲转身往税卡去,故意与守卫争执:“这码头藏私盐,我要上船检查!”喊声立刻引来了船上人的注意。
云螭与水乙趁机潜入水中,春日河水凉得刺骨,冻得牙齿打颤却不敢出声。水下能见度低,全凭触觉辨认方向——乌篷船底有个小洞,是李四昨夜凿的,正好容一人通过。两人钻进去,落在王二舱房外,里面传来划拳声混着酒气:“魏公子说了,这批盐卖完,咱们每人分五十两,够娶媳妇、置田产咯!”
云螭比了个“动手”的手势,水乙甩出枚铜钱,“嗒”地打在窗纸上。“谁啊?”王二骂骂咧咧起身开窗,刚探出头,云螭立刻从背后捂住他嘴,匕首抵住咽喉;水乙翻向枕头,果然摸到个铁盒,用王二腰上的钥匙一拧就开,蓝布封面的账本赫然在目。“找到了!”水乙低呼,将账本塞进油纸袋。王二挣扎着要喊,云螭抬手一记手刀劈在他后颈,王二身子一软,倒在地上晕了过去。
两人刚要从水下撤离,就听见船队靠岸声——魏进禄的亲信孙彪站在船头大喊:“王二!把账本交出来,公子要亲自过目!”“不好,被发现了!”水乙拉着云螭往芦苇荡钻,“这里水浅,船开不进来!”芦苇叶划得脸生疼,却正好挡住船队视线。等船队走远,两人才浮出水面,账本被油纸包得严严实实,一点都没湿。云螭翻开一看,里面每笔交易都有魏进禄的签字手印,江南赈灾粮如何转卖私盐、银钱如何流入海外钱庄,写得一清二楚,铁证如山。
玉京带着火甲、火乙,趴在西城火药库外的草丛里,草叶露水打湿了衣襟,冷得人浑身发僵,牙齿都在打颤。火药库守卫森严,门口四个岗哨持长枪佩刀,腰杆挺得笔直;墙头上四个巡逻兵举着火把,火光将墙面照得通红,连砖缝都清晰可见。“魏进忠把一半家当都藏在这了,十万斤火药,要是炸了皇宫,紫禁城得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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