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3章 冤魂啼雪,透衣生凉(7 / 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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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三位禁军旧部,约定护他周全。可他们没算到,老仆早已被缇骑收买,当夜就将消息报给了镇刑司。魏进忠得知后,捏碎了手中的玉如意,冷笑:“送死的倒不少。”

祭祀前夜,缇骑包围李府时,陈忠正将账册缝进内衣。魏进忠踩着碎瓷片闯进来,一把揪住他的衣领:“陈驿丞,不在通州喂马,来金陵找死?”陈忠一口咬在他手腕上,血珠溅在账册封皮。烙铁烫在胸口时,他仍死死护着内衣:“账册在,陛下会看见的!”

德佑帝在御花园赏梅时接到奏报,魏进忠跪在他面前哭得天昏地暗:“陛下!陈忠伪造账册害老臣,老臣忠心护主,却遭此诬陷!”他呈上仿造的假账册,字迹歪扭。德佑帝皱着眉翻两页,见魏进忠哭得“情真意切”,想起潜邸旧恩,摆了摆手:“魏卿起来,朕信你。陈忠交由你处置。”龙袍上的落梅,像极了染血的泪痕。

陈忠掌户部边饷三年,曾三次因军粮短缺与魏进忠争执,最终被安上“通谢”罪名贬谪。如今听闻李默舌断赴死、王珺祖孙濒死,他将驿丞印信塞给老卒,揣着账册连夜泅渡秦淮河。冰冷的河水浸透棉袍,他却死死护着怀中账册——这是最后能扳倒魏进忠的火种,是边军冻饿而死的将士们的冤魂凭证。

他要找的人是太常寺卿李谦。李谦曾是谢渊门生,虽闭门避祸,却仍偷偷为谢渊立了牌位。陈忠敲开李府后门时,指节冻得发紫,李谦见了账册,手抖得几乎握不住茶盏:“陈大人,魏党眼线遍布金陵,连宫门都有三道搜检,如何能递到陛下眼前?”两人商议至天明,定下祭祀大典之计——届时百官齐聚太庙,陈忠扮作礼官,当众献册。

可他们没算到,李府老仆早已被缇骑收买。当夜三更,魏进忠带着缇骑踹开李府正堂,陈忠正将账册缝进内衣,被缇骑按在地上时,他一口咬在魏进忠手腕,血珠溅在账册封皮上。魏进忠疼得嘶吼,烙铁瞬间烫在他胸口:“账册在哪?”陈忠死死抿唇,直到晕厥,仍将缝着账册的衣襟压在身下。

片尾

陈忠被关入诏狱第三日,缇骑在他内衣夹层里搜出了粮库底册。魏进忠看着册上的私印,气得将账册撕成碎片,却没发现李谦趁乱捡走了最关键的两页——那上面记着魏进忠三年来私吞军粮的总数,足以让边军三年无饥馑。李谦将残页用油纸裹紧,藏在太庙祭祀用的玉琮缝隙里,那是皇室最重的礼器,缇骑再猖獗也不敢轻易触碰。

天德五年冬至,太庙祭祀大典如期举行。德佑帝萧桓身着衮龙袍,在礼乐声中缓步登阶,魏进忠率百官紧随其后,玄色官袍在祭天的明黄仪仗中格外扎眼。当礼官高唱“献玉琮”时,李谦突然从礼官队列中冲出,高举玉琮嘶吼:“陛下!此中有魏进忠通敌贪腐铁证,恳请御览!”

紫烟缭绕的太庙瞬间死寂,魏进忠脸色骤变,厉声喝道:“狂徒惊扰圣驾,拿下!”缇骑如饿狼般扑上,李谦却死死将玉琮抱在怀里,奋力将残页从缝隙中抖出。纸片飘落在祭天的香案上,“私卖军粮五十万石”的字迹被烛火映得清晰。德佑帝却皱起眉头,指着李谦怒斥:“祭祀大典何等庄重,岂容你胡来!”

魏进忠趁机上前,一脚将李谦踹翻在地,玉琮摔在青石板上裂成两半。“陛下请看,此等伪造的纸片也敢冒充证据!”他捡起残页,凑到烛火前点燃,火舌瞬间吞噬字迹,“这逆臣与谢渊勾结,连祭天礼器都敢玷污,当诛九族!”没等皇帝发话,他已下令:“拖出去,腰斩于太庙之外,曝尸三日!”

李谦被拖出太庙时,高声吟诵着谢渊当年守德胜门的诗句:“黄沙百战穿金甲,不破楼兰终不还!”鲜血溅在太庙的红墙下,与祭祀的朱漆融为一体。百姓们远远看着,有人偷偷抹泪,有人将蒸好的馒头放在路边——那是给忠魂的祭品。当夜,有匿名者将李谦的残骨与谢渊的旧衣冠合葬,坟前立着“守正”木牌,与魏进忠生祠的黄金塑像遥遥相对。

卷尾语

天德五年的寒雪,终是没能盖住金陵城的血痕。王珺冻毙诏狱时,指缝仍嵌着粮船残板的木屑;李仁血溅朝笏,“守正”二字染透象牙;苏墨谪戍南疆的路上,崖壁“魏贼当诛”的刻痕被风雪磨得浅了,却深烙在路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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