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2章 曾思策马平风浪,今倚柴门望雁回(4 / 11)
肉百姓,哪怕背负千古骂名,也在所不惜。
“诸位大人,还有一事需谨慎。” 徐靖突然收敛笑容,神色凝重地说道,“谢渊在百姓与军中威望极高,明日行刑,恐有百姓请愿、军人哗变之虞。需令镇刑司、玄夜卫南司加强对西市及京营的布防,封锁消息,禁止百姓靠近刑场,同时令密探密切监控边军旧部的动向,若有异动,格杀勿论!” 他的目光扫过三人,语气斩钉截铁,“此事关乎我等日后的权力稳固,绝不能出任何差错!”
魏进忠点头附和,阴柔的脸上满是狠厉:“徐大人所言极是!镇刑司已令密探伪装成百姓,在街头巷尾散布‘谢渊通敌谋逆’的谣言,煽动民心,为行刑造势。同时,已在西市周边五条街巷设置了三层防线,内层由机动营士兵驻守,手持长矛,形成人墙;中层由密探巡逻,身着便服,排查可疑人员;外层由玄夜卫南司密探接应,潜伏在街角巷尾,监控周边的动向。”
四人一番商议,进一步的部署逐渐清晰:加强布防,防止意外;清除异己,巩固权力;安插亲信,掌控朝政。他们的每一步计划,都透着算计与狠辣,利用官制的漏洞,官官相护,将权力用到了极致,却也将自己推向了民心的对立面。偏殿外的雨势越来越大,仿佛要将这阴暗的权谋彻底冲刷,可徐党众人却依旧沉浸在自己的权力美梦中,不知大难即将临头。
内阁衙署内,气氛压抑得几乎让人窒息。与诏狱署偏殿的温暖如春不同,这里没有炭火,只有从窗缝钻入的冷雨与寒风,冻得人四肢发僵。内阁首辅刘玄坐在案前,手中捧着刚收到的消息,花白的胡须剧烈颤动,浑浊的眼中蓄满泪水,顺着皱纹纵横的脸颊滚落,滴在案上的奏疏上,晕开一小片湿痕,如同一道道淌血的伤口。
谢渊明日午时将被处死的消息,如同一道惊雷,在他心中炸开。刘玄伸出颤抖的手,拿起案上的茶杯,想要喝口热茶暖暖身子,却发现茶杯早已冰凉,茶水表面甚至结了一层薄薄的冰碴。他苦笑一声,将茶杯放下,心中的痛苦与无力如潮水般涌来,几乎要将他淹没。
按《大吴官制》,内阁掌机务、参赞朝政,首辅更是百官之首,本应辅佐帝王,坚守祖制,维护朝堂清明。可如今,徐党当道,官官相护,三法司形同虚设,祖制被废,忠良蒙冤,他这个首辅却只能眼睁睁看着,连最基本的公道都无法维护。他想起自己多次上书为谢渊辩冤,每次都被徐党以 “证据确凿”“舆情汹涌” 为由驳回,甚至遭到镇刑司密探的暗中监控,府中往来信件都被秘密查验,人身安全岌岌可危。
“谢渊…… 我的好同僚……” 刘玄喃喃自语,声音沙哑破碎,“是老夫无能,未能保住你,未能保住大吴的公道……” 他猛地抬手,重重捶打自己的胸口,一声沉闷的声响在空旷的衙署内回荡,震得案上的奏疏都微微颤动。他想起永熙帝临终前的嘱托,永熙帝握着他的手,眼神恳切:“刘玄,谢渊忠勇,可托大事,你需辅佐新帝,护他周全,护大吴江山周全。” 可如今,他却眼睁睁看着萧桓被徐党蒙蔽,看着忠良被处死,看着朝堂陷入黑暗,心中满是绝望。
内阁次辅及几位阁臣围在一旁,神色凝重,眼中满是悲愤与无奈。他们的官袍都被雨水打湿了一角,却顾不上擦拭,只是静静地看着刘玄,想劝却又不知从何说起。“首辅大人,节哀。” 一位阁臣轻声劝慰,“谢渊大人的冤屈,天下人皆知,徐党的罪孽,迟早会受到惩罚。您如今身体不适,需保重自身,若您再有闪失,朝堂之上,便更无人能制衡徐党了。”
刘玄缓缓抬起头,眼中满是血丝,声音低沉而坚定:“我不能就这么算了!谢渊不能白死,大吴的公道不能就此沉沦!” 他站起身,走到案前,拿起纸笔,颤抖着写下一道奏疏。他的手抖得厉害,笔尖在纸上划过,留下歪歪扭扭的字迹,却每一个字都透着他的决心 —— 再次请求萧桓收回成命,令三法司会审,还谢渊一个清白。
可他刚写完最后一个字,便又颓然放下笔。他知道,这道奏疏递上去,也只会石沉大海。徐党掌控着宫门防务,所有递往御书房的奏疏都要经过他们的查验,这道为谢渊辩冤的奏疏,根本不可能送到萧桓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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