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7章 君心有惑,权柄旁倾(6 / 9)
,没有丝毫的犹豫与挣扎,仿佛在做一件与自己无关的事情。指尖触到笔杆的冰凉时,他没有丝毫的感觉,只是紧紧握住,仿佛握住的不是一支笔,而是谢渊的性命,是自己的帝位。
他的目光落在案上的奏折上,“准奏” 二字的位置早已在他心中定格。他没有丝毫犹豫,提笔便在奏折上落下 “准奏” 二字。墨痕落下,力透纸背,如一道冰冷的枷锁,锁住了谢渊的性命,也锁住了萧桓最后的良知,锁住了他作为人的尊严。
朱笔落下的瞬间,御书房内的烛火猛地摇曳了一下,仿佛也为这桩血色冤案叹息。“准奏” 二字,字迹工整却带着冰冷的决绝,墨痕在宣纸上晕开,与之前茶水浸染的痕迹交织,如同一道淌血的判决,宣告着一位忠臣的命运终结。
萧桓掷笔于案,笔杆滚落,撞在青砖地面上,发出清脆的声响,在这死寂的御书房内格外刺耳。这声响,如同一记警钟,却再也唤不醒他麻木的灵魂,再也唤不回他失去的良知。他瘫坐回龙椅上,双肩微微下沉,眼神依旧空洞,仿佛完成了一件极其平常的事情,没有丝毫的波澜。
李德全连忙起身,双手捧起那份带有朱批的奏折,脸上露出难以掩饰的喜色,却依旧强装恭谨:“陛下圣明!老奴这就将圣旨传与徐大人等人,稳定朝局,安抚民心。” 他的步伐轻快,带着如释重负的轻松,转身便向殿外走去,仿佛多待一秒都觉得多余。
殿门被轻轻合上,隔绝了宫外的喧嚣与即将到来的庆祝。御书房内再次陷入死寂,只剩下漏壶的滴答声,如同在为谢渊的生命倒计时,也如同在为萧桓的良知敲响丧钟。萧桓缓缓抬起手,看着自己的指尖,那上面仿佛还残留着朱墨的痕迹,也仿佛沾染着谢渊的鲜血,可他却没有丝毫的感觉,只剩下麻木的空洞。
他想起谢渊在朝堂上直言敢谏的场景,想起谢渊弹劾魏进忠、石崇时的刚正不阿,想起谢渊在边疆与将士同甘共苦的画面,想起百姓为谢渊立生祠、焚香祈福的场景。这些画面如同电影般在他脑海中回放,每一个细节都清晰如昨,却再也无法触动他麻木的神经,再也无法引发他丝毫的愧疚。
“朕是帝王,身不由己。” 他在心中反复默念这句话,试图以此安慰自己,却只感到更加的空虚与麻木。他知道,这不过是借口,是为自己的懦弱与自私寻找的托词,可他已经不在乎了。他保住了帝位,避免了动乱,这就够了,至于谢渊的冤屈,至于天下的骂名,至于忠臣的寒心,都与他无关了。
殿外传来了徐党及其亲信的欢呼声,虽然隔着厚厚的宫墙,却依旧清晰地传入萧桓耳中。那欢呼声刺耳难听,如同对他的嘲讽与鞭挞,却再也无法激起他丝毫的愤怒与羞耻。他只是静静地坐在龙椅上,如同一尊冰冷的雕像,任由那些欢呼声在耳边回荡,任由自己的灵魂在麻木中沉沦。
朔风再次吹进殿内,烛火终于在一阵摇曳后,缓缓熄灭,只留下满殿的黑暗与死寂。黑暗中,萧桓的身影孤绝而落寞,如同寒夜中的枯木,在权力的牢笼中,独自承受着这份沉重的代价,却早已失去了感知痛苦的能力。
李德全捧着带有朱批的奏折,快步走出御书房,廊下的宫灯摇曳,映着他脸上难以掩饰的得意。他没有丝毫耽搁,径直走向太和殿,那里,徐靖、魏进忠、李嵩、石崇四人正率六部亲信等候,灯火通明,人影攒动,空气中弥漫着压抑的兴奋。
“陛下有旨!” 李德全走到太和殿外,高声喊道,声音洪亮,穿透了人群的低语。徐靖四人连忙上前,躬身接旨,眼中闪烁着急切与期待。其余官员也纷纷跪倒,等候圣旨宣读。
李德全展开奏折,以抑扬顿挫的语调宣读:“太保兼兵部尚书兼御史大夫谢渊,通敌谋逆,私挪军需,结党营私,罪证确凿,屡经弹劾,迁延日久,引发朝野动荡。为江山社稷计,为稳定民心军心计,朕决意,判谢渊斩立决,明日午时于西市行刑。其党羽杨武、岳谦等人,念其往日功绩,既往不咎,若再滋事,严惩不贷。钦此!”
圣旨宣读完毕,太和殿外一片寂静,随即爆发出雷鸣般的欢呼声,徐党亲信纷纷叩首:“陛下圣明!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徐靖四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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