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4章 宁作玉碎身,耻为屈膝鼠(5 / 10)
解开黄绫,露出里面的罪状疏。封面的朱砂大字刺得他眼睛生疼,他深吸一口气,翻开疏卷,“通敌谋逆、私挪军需、结党营私” 十二个黑体大字映入眼帘,如同十二把尖刀,扎在他的心头。
他逐字逐句地阅读,密信的 “笔迹描述”、账目的 “篡改痕迹”、官员的 “认罪供词”、“谢党” 的名单,一一在他眼前展开。这些被精心拼凑的 “证据”,形成了一张看似无解的网,将谢渊牢牢困住。他不得不承认,这份罪状疏做得极为 “完美”,逻辑清晰,证据 “确凿”,若是不知情者,定会认为谢渊罪该万死。
可萧桓心中清楚,谢渊并非如此之人。他想起天德元年秋,谢渊在宣府巡边时,曾亲笔写下军情奏报,详细描述北境的防务情况,字里行间满是忠君爱国之情;他想起青州赈灾时,谢渊变卖祖产,与灾民同食糙米,百姓的感谢信堆了满满一匣子;他想起谢渊的府邸,简陋得如同普通百姓之家,家中除了书籍和《北疆防务图》,再无值钱之物。
【这些 “证据”,真的是真的吗?】萧桓心中满是疑虑,【谢渊若要通敌,为何要在宣府巡边时写下详细的防务奏报?他若要私挪军需,为何要变卖祖产赈灾?他若要结党营私,为何府邸如此简陋?】
可他转念一想,徐靖、石崇、魏进忠三人分掌司法、内廷、特务大权,党羽遍布朝野,新理刑院初立,若他驳回这份罪状疏,恐怕会引发朝堂动荡。而且,谢渊手握军政大权,威望甚高,即便今日无反心,日后若被人蛊惑,或是部下怂恿,又能保证始终忠心?
【帝王之道,本就需权衡利弊。】萧桓心中暗道,【江山社稷为重,个人情义为轻。谢渊,若你真的是被诬陷,朕只能说,委屈你了。但为了大吴江山的稳固,你只能成为这场权力斗争的牺牲品。】
他合上罪状疏,指尖在封面上轻轻摩挲,心中最后一丝犹豫也渐渐消散。他知道,自己已没有退路,只能批准这份罪状疏,将谢渊定罪。
萧桓正准备传旨批准罪状疏,内侍突然禀报:“陛下,内阁首辅刘玄大人求见,说有要事启奏。”
萧桓眉头微蹙,心中暗道:“刘玄此时求见,定是为了谢渊之事。” 他沉吟片刻,说道:“宣他进来。”
刘玄快步走进御书房,躬身叩首:“陛下,臣听闻理刑院、总务府、镇刑司联署了谢渊的罪状疏,特来劝谏陛下,三思而后行!”
萧桓看着刘玄,语气平淡:“首辅有何话说?”
“陛下!” 刘玄的声音带着一丝急切,“谢渊的罪状疏,臣已略有耳闻,其中多有牵强之处。所谓‘通敌谋逆’,仅凭一封伪造的密信和几句逼供而来的供词,便定谢渊的谋逆之罪,太过草率;所谓‘私挪军需’,青州赈灾账目本无问题,是石崇刻意篡改,欲盖弥彰;所谓‘结党营私’,所列‘谢党’名单,大多是与谢渊有过公务往来或私交的官员,并非真的结党谋逆!”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太祖萧武颁《大吴刑律》,明定‘定罪需三证俱全,且需三法司会审’。今徐靖三人既未让三法司会审,又未核实证据真伪,便草草拟定罪状,欲定谢渊死罪,此举违背祖制,恐生冤狱!”
萧桓沉默不语,心中满是权衡。他知道刘玄所言有理,可他更忌惮徐靖三人的权势,更担心朝堂动荡。
“陛下,谢渊是大吴的忠臣啊!” 刘玄再次叩首,声音带着哀求,“他戍边十余载,与北元大小百余战,未尝一败;他青州赈灾,救万民于水火;他朝堂之上,直言敢谏,弹劾奸佞。这样一位忠臣,若被诬陷处死,定会寒了天下忠良之心,动摇国本啊!”
“首辅之言,朕已知晓。” 萧桓的声音带着一丝疲惫,“然谢渊案事关重大,牵连甚广,徐靖三人既已联署罪状疏,且‘证据确凿’,朕若驳回,恐会引发党争,动摇朝堂稳定。”
“陛下!” 刘玄急道,“党争之祸,源于奸党擅权;而冤狱之祸,源于君主不察。若陛下能查明真相,处死奸党,扶正忠良,不仅不会引发党争,反而会让朝堂清明,民心所向!”
萧桓闭上眼,摆了摆手:“首辅无需多言,此事朕已决定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