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7章 人生之道,贵在适意,田园之乐,自在心间(2 / 6)
清晰可见,却被擦拭得一尘不染;墙上没有悬挂任何名家字画,只挂着一幅卷边的《北疆防务图》,图上用朱砂笔标注的关隘密密麻麻,细到每一处烽燧的位置,边角处粘着几层修补的绢纸,针脚细密,显然是被反复翻阅、精心呵护的心血之作;堂中唯一的装饰,是一尊半旧的青铜香炉,炉身刻着 “忠君报国” 四字,字迹已被常年的香火熏得发黑,却依旧棱角分明,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坚定。
“这…… 这是太保兼兵部尚书的府邸?” 一名年轻的缇骑忍不住低呼出声,声音里满是难以置信的颤抖。他入伍三年,曾随队抄过不少官员的家,哪怕是品级远低于谢渊的地方知县,家中也总有几件鎏金器皿、几幅装裱精致的字画,可谢府的简朴,竟连普通的秀才之家都不如。他的声音打破了寂静,其他缇骑也纷纷窃窃私语,脸上的贪婪与急切渐渐被茫然和错愕取代,手中的兵器都下意识地放轻了分量。
监察御史王宪走上前,伸手摩挲着桌椅的木纹,指尖触到的是粗糙的质感,没有丝毫打蜡抛光的细腻。他转头看向庭院中站着的谢明姐弟,见两人身着洗得发白的粗布衣裳,补丁摞着补丁,身形单薄却依旧挺直脊背,眼神中虽有难以掩饰的惶恐,却更多的是不屈与坚定,仿佛一株在寒风中顽强挺立的青松。他想起谢渊在朝堂上的刚正不阿,每逢议事,凡涉及百姓利益与边防安危,必据理力争,哪怕与帝王意见相左也毫不退让;想起去年青州瘟疫时,谢渊为筹集赈灾粮款,毅然变卖了祖上传下的唯一田产,自己却领着家人吃糠咽菜;再看看眼前这简陋的府邸,那些被徐靖等人在奏折中反复提及的 “私藏军械、勾结叛贼” 的谋逆证据,此刻竟显得如此荒诞可笑,像一个拙劣的谎言,不堪一击。
“搜!仔细搜查每一个房间,床底、梁上、暗格,一处都不许遗漏!” 秦云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翻涌的异样情绪,沉声下令。他虽心有触动,却不敢违抗圣旨,只能按流程行事。缇骑们立刻分散开来,翻箱倒柜地搜查起来,动作却比来时轻柔了许多,仿佛生怕惊扰了这份清贫背后的赤诚,又像是在无意识地敬畏着什么。
书房是搜查的重点,可推开房门的瞬间,所有人都再次陷入了沉默。四壁的书架被兵书、史书和奏折底稿堆得满满当当,几乎没有空隙,书脊上的字迹磨损严重,有些甚至模糊不清,可见主人时常翻阅。书桌上,一盏粗瓷茶碗里还剩着半碗凉透的清茶,茶渍在碗底结出淡淡的痕迹,旁边放着半截磨秃的毛笔,笔杆上被手指摩挲得光滑发亮,砚台里的墨汁已经干涸,边缘结着一层墨痂,纸上还留着未写完的边防策略草稿,字迹遒劲有力,墨迹未干时被不慎滴落的茶水晕开了一小块,看得出来是仓促间被搁置的,或许正是接到被抓的消息时留下的。墙角处放着一个简陋的木架,上面摆着几枚铜制的边镇模型,做工粗糙却比例精准,显然是谢渊用于推演战术的工具,模型上还留着手指反复触碰的痕迹,带着温度般的质感。
卧房内的景象更让人心头一沉。一张铺着粗棉布被褥的硬板床,被褥浆洗得发白,边角处还有缝补的痕迹,针脚细密,看得出是女主人精心缝补的。床头放着一个陈旧的木盒,铜锁已经生锈,秦云示意缇骑小心打开,里面装着的并非金银珠宝,而是谢渊长子谢云的阵亡通知书,纸张已经泛黄,边缘卷起,上面的字迹依旧清晰,记录着青木堡之战的惨烈战况,以及谢云为掩护主力部队撤退,力战殉国的经过;除此之外,只有几缕用红绳系着的孩童胎发,想必是谢明姐弟幼时所留,还有一枚用桃木雕刻的平安符,上面刻着模糊的 “福” 字,是这个武将家庭为数不多的温情痕迹,简单却厚重。
库房更是空荡荡的,除了几坛用于招待亲友的普通米酒,坛身布满灰尘,标签早已模糊,旁边是几袋糙米和面粉,袋口用麻绳紧紧捆着,显然是府中日常口粮;墙角处堆放着几件带着刀痕箭伤的旧铠甲,甲片上锈迹斑斑,其中一件胸前有明显的箭孔,甲片严重变形,边缘还残留着暗红色的血迹,显然是主人在战场上险些丧命的见证。一名老兵卒伸手轻轻抚摸着旧甲,粗糙的指尖划过冰冷的甲片,眼中瞬间泛起了泪光。
他曾是大同卫的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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