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0章 不随桃李争春暖,独抱幽香待雪曦(2 / 6)
秦梅实入馔,至汉唐赏梅成风,再至宋元赋梅明志,梅之文化历久弥新。今赋铁梅,非止于咏物,实欲借梅喻人,以彰中华民族不屈不挠、守正创新之精神。愿此铁梅之风骨,长存于天地,永驻于人寰。
御书房的余温尚未散尽,萧桓将石崇的罪证副本锁入紫檀锦盒时,指尖突然触到盒底一枚铜符 —— 那是德佑十五年于科守大同卫时,托人送抵南宫的 “守疆” 符,铜面已磨得发亮,边缘还留着北元流矢擦过的凹痕。他猛地想起御书房诘问石崇时,石崇提及 “于科通敌” 的狡辩,又念及昨夜周显密报 “于科遭毒后病危”,心口像被钝器撞了一下。
“李德全,” 萧桓的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备常服,去诏狱 —— 只你我二人,不许声张。” 按《大吴帝王行止规制》,帝王出巡需设仪仗、传警跸,可他此刻只想避开石崇的眼线 —— 御书房诘问后,石崇必派密探监视宫廷,若知晓他赴诏狱,恐再生事端。
李德全愣了愣,随即躬身应道:“奴才遵旨。” 他取来玄色常服,替萧桓换下明黄龙袍时,见帝指腹反复摩挲那枚铜符,眼底红丝未褪 —— 昨夜御书房彻夜未眠,今晨又赴诏狱,帝王心中的愧疚,早已藏不住。
萧桓更衣时,脑海中翻涌着于科的旧事:德佑十四年大同卫城破,于科率残部死守三日,身中三箭仍不退;德佑十五年南宫之囚,于科在边地遥举 “护帝” 大旗,逼退叛军先锋;复辟后,于科又率先揭发石崇克扣军粮,却反遭构陷 —— 这样的忠良,如今竟困于诏狱,濒死之际无人问津。
“走。” 萧桓系紧常服腰带,率先迈步出御书房。廊下晨光虽亮,却驱不散他心头的寒 —— 他想起石崇在御书房的狡辩,想起自己曾因石崇 “复辟之功” 犹豫,想起于科在狱中的两年忍辱,愧疚像潮水般漫上来,几乎要将他淹没。
銮驾停在诏狱外半里处,萧桓换乘青布小轿,轿帘掀起时,一股混杂着霉味、潮气与血腥的气息扑面而来,呛得他喉头发紧。这味道太熟悉 —— 德佑十五年南宫的囚室,窗破墙漏,冬日里积雪渗进地面,也酿出这样的霉味,那时他裹着单薄的棉袍,连呼吸都带着冷意。
“陛下,诏狱署提督徐靖不在署中,说是‘去京营核查防务’了。” 随行的诏狱署主事颤声禀报,眼神躲闪 —— 他是李德全临时传召的,深知徐靖是石崇党羽,平日对於科多有苛待,此刻怕帝王追责。
萧桓没接话,只迈步往诏狱廊道走。两侧牢房的铁栏泛着青黑的锈色,昏暗的油灯悬在栏上,灯芯结着焦黑的灯花,光昏得像蒙了层灰。囚徒的呻吟断断续续从栏后传来,有气无力,像风中残烛 —— 这景象,与南宫囚室的死寂何其相似,只是那时他是囚徒,如今他是帝王,却眼睁睁看着另一位忠良,困在这样的绝境里。
“陛下,于大人在最深处的丙字号牢。” 主事引着路,脚步虚浮,“自昨夜喝了那碗参汤,就没醒过,狱医来看过,说…… 说脏腑受损,怕是……”
萧桓的脚步顿了顿,指尖掐进掌心。他想起谢渊递来的密报,说王三下毒被擒,参汤里是 “麻沸散”,怎会脏腑受损?定是徐靖又让人动了手脚!愤怒像火苗般窜上来,却被他强行压下 —— 此刻不是追责的时候,他要见于科,要听他说最后一句话。
廊道尽头的丙字号牢,铁栏上的锁锈得几乎打不开,狱卒费了半天劲,才 “咔哒” 一声拧开。牢门推开的瞬间,稻草的霉味混着淡淡的血腥气扑面而来,萧桓下意识地屏住呼吸,却还是被这股熟悉的味道勾回南宫的记忆 —— 那时他的囚室,也堆着这样的稻草,也弥漫着这样的绝望。
于科躺在稻草堆上,身形枯瘦得几乎撑不起身上的囚衣。囚衣是粗麻布做的,领口磨破了,露出锁骨上一道深疤 —— 那是德佑十四年大同卫城破时,被北元弯刀砍伤的痕迹,萧桓曾在边报上见过记载。
萧桓蹲下身,轻轻掀开覆在于科手上的稻草。那双手曾握过刀、写过奏疏,如今却枯瘦如柴,指节突出,像老树枝。手背上满是冻疮疤痕,是诏狱寒冬里没有炭火冻出来的;掌心留着几道深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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