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2章 寸笺藏计寄君前,缄口记踪避祸愆(2 / 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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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送锁子甲,天德二年春议削边军,天德二年夏议互市,时间线环环相扣,每一步都在为 “覆国裂土” 铺路。烛火映在他脸上,一半是阴影,一半是火光,眼神中的惊怒渐渐沉淀为冰冷的坚定。

谢渊从案上拿起一叠素纸,是柳明的亲笔证词,共七页,每页都按大吴作证规制,签了名、按了指印,右下角还盖着萧栎府的见证印鉴。“柳明的证词,将账册与密谈记录的漏洞彻底补上了。” 谢渊将证词递与萧栎,指尖点在第三页,“此处记载,石崇曾私下对他说‘北元助我清君侧,我予北元三城,各取所需,何乐不为’—— 这直接印证了‘分疆’并非笔误,而是蓄谋已久的约定。”

萧栎逐页翻阅,证词中详细记录了石崇与亲信的对话,包括 “边军耗费粮饷过巨,正好借‘休养生息’之名削减,陛下必准”“互市开通后,让巴图选精壮北元兵卒扮成商人,藏于京郊庄园,待时机成熟便起事” 等细节。“柳明掌账十余年,竟记下了如此多的隐秘,” 萧栎抬头看向谢渊,眼神中带着一丝敬佩,“他这份勇气,实属难得。”

“他不是勇气,是恨。” 谢渊的声音低沉,想起柳明提及父母冤死时的泣血神情,“父母被石崇杖毙,自己忍辱负重十余年,这份恨,是支撑他冒死作证的底气。” 他从证词中抽出一张附页,上面画着石崇京郊庄园的简易布局,标注着 “藏兵处”“密道” 的位置,“这是柳明凭记忆画的,庄园里的地下密室,就是用来藏匿北元兵卒和兵器的,与西山秘廪的作用相辅相成。”

谢渊又取来从赵承业府中搜出的北元使者书信,信纸是北元特有的羊皮纸,上面用大吴文字写着 “已按约定联络大同卫旧部,待边军削减,便响应石大人”,落款是巴图的签名,旁边还有一个奇怪的符号 —— 柳明证词中提到的北元与石崇的联络暗号。“赵承业作为宣府卫副总兵,早已沦为石崇的棋子,” 谢渊将书信与账册放在一起,“这些证据,账册证交易,密谈记阴谋,证词指动机,书信证同党,形成了完整的证据链,石崇无从狡辩。”

萧栎拿起书信,指尖摩挲着羊皮纸的粗糙质感,忽然想起一事:“石崇明日早朝要递《请减边军疏》,借口‘边军粮饷耗费过巨,北元愿议和罢兵’,陛下近年因边地战事烦忧,若不及时呈证,恐会被他蒙骗。” 谢渊点头,目光锐利如剑:“这正是我最担心的 —— 石崇摸准了陛下‘息事宁人’的心思,以‘休养生息’为幌子,行‘覆国’之实,一旦疏奏获准,边军削减,北元便可长驱直入,他再掌控京营,局势便无可挽回。”

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紧迫感。书房外,更夫敲过四更的梆子,夜色正浓,距离次日早朝,仅剩不到四个时辰。

谢渊走到书房角落,从暗格中取出一封密封的书信,信封上没有署名,只盖着一个极小的 “德” 字印鉴 —— 这是李德全托人送来的,里面是给儿子奉先的手札副本。“要在早朝前让陛下看清石崇的真面目,御前的动向至关重要。” 谢渊将手札递与萧栎,“李德全是宫中老人,其子奉先在御前侍奉,这封手札,既是教导儿子,也是在向我们传递信息。”

萧栎展开手札,字迹工整娟秀,是李德全的亲笔,开篇便是对奉先的叮嘱:“初侍御前,以‘忠、慎、稳’为圭臬”。他逐页细读,当看到 “皇上近日翻阅于科案卷宗,问及西山秘廪,对石崇多有疑虑” 时,眼神一亮:“陛下已有疑虑,这对我们呈证极为有利。”

“更关键的是此处,” 谢渊指向手札中 “若见石崇亲信入宫,记其籍贯、时辰,只报不评” 的字句,“李德全是在让奉先暗中记录石崇党羽的御前活动,为我们提供石崇是否提前动作的线索。” 他补充道,“石崇若要确保《请减边军疏》获准,定会让亲信提前入宫游说,甚至递匿名文书混淆视听,奉先的记录,能帮我们判断石崇的部署,避免被动。”

萧栎再看手札中 “沉默是金,言语过多易招祸”“即便皇上问及见解,只言‘军国大事由大臣谋虑’” 的告诫,不禁感慨:“李德全老谋深算,既护着儿子,又暗中助力我们,这份分寸,实属难得。” 谢渊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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