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4章 厕圂之鼠贱,仓廪之鼠贵(2 / 7)

加入书签

秦飞加强诏狱布防,若今日不潜进去,于科可能再受重刑,甚至被灭口。“账簿和蜡丸都藏好了?” 他问,目光扫过巷口 —— 那里有两个玄夜卫缇骑在巡逻,是秦飞派来的,专门盯着进出诏狱的人。

“账簿缝在您的内衬里,蜡丸在您腰带的夹层,都是防水的蜡封,就算被搜也不容易发现。” 小旗官又递过一个竹篮,里面放着两碗馊粥,“就说是给于科大人送‘加餐’,陈老栓会配合。大人,您只有一个时辰,时辰一到,换班的狱卒就会来,到时候想走就难了。”

谢渊点头,快速换上狱卒服,把竹篮挎在臂弯,跟着陈老栓往诏狱正门走。门口的守卫是徐靖的亲信,见陈老栓来了,皱着眉问:“怎么又来送?徐提督说了,重犯不用给加餐。” 陈老栓连忙陪笑,递过半块银子:“哥几个通融下,这是于大人以前的老部下托的,就一碗粥,不碍事。” 守卫接过银子,瞥了眼谢渊,见他低着头,穿着普通狱卒服,便挥挥手放行。

走进诏狱大门,潮湿的霉味混着血味扑面而来。谢渊跟着陈老栓走下陡峭的石阶,每走一步,都能听见石壁滴水的 “滴答” 声,还有远处牢房传来的咳嗽声。他紧紧攥着竹篮的把手,指尖泛白 —— 这是他第一次潜入诏狱,每一步都踩着生死线,可一想到于科的刑伤,想到石崇的阴谋,他的脚步就愈发坚定。

下到负三层地牢,光线骤然变暗,只有每隔十步挂着的一盏油灯,昏黄的光勉强照亮路面。陈老栓在最里间的牢房前停下,用钥匙打开门上的铁锁,低声说:“大人,时辰不多,我在外面望风。” 谢渊点头,推门走进牢房,门在身后轻轻关上,隔绝了外面的微光。

牢房里比想象中更冷,石壁上渗着水珠,落在稻草堆上,发出 “沙沙” 的声响。于科靠着墙坐在稻草堆上,双腿伸直,脚踝上的铁镣粗如两指,链节上还沾着干涸的血渍。他穿着一身灰布囚服,肩头和袖口都洇着暗红的血,尤其是右手手腕,皮肤被 “弹琵琶” 刑的铁钩刮得翻卷,结着一层薄薄的血痂,显然是昨夜刚受的刑。

听见开门声,于科猛地抬眼,眼神里满是警惕,手不自觉地摸向稻草堆里的半截炭笔 —— 那是他用来默写《边军操练法》的。可当看清来人是谢渊时,他眼底的警惕瞬间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丝难以置信,下颌线紧绷着,像是怕自己看错了。

“先生?” 于科的声音沙哑得几乎听不清,想撑着地面站起来,却因为腿上的镣链太重,刚抬起一半就又跌坐回去,牵动了肩上的伤口,疼得他眉头皱起,额角渗出细汗。谢渊快步上前,按住他的肩膀,声音压得极低,带着难掩的心疼:“别起来,坐着说。你的伤…… 徐靖又动刑了?”

于科摇摇头,目光落在谢渊的狱卒服上,语气里满是担忧:“先生怎么会来这里?诏狱现在是徐靖的人管,秦飞还派了缇骑盯着,您这是冒险!” 谢渊没回答,只是蹲下身,掀开竹篮的盖子,从里面拿出一个油纸包,打开 —— 里面是一本泛黄的账簿,封面上写着 “宣府卫马料收支”,实则是赵承业与北元交易的记录。“先看这个,这是救你的关键。” 谢渊把账簿递过去,指尖轻轻碰了下于科的手腕,只觉得一片冰凉。

于科接过账簿,手指因为用力而微微颤抖 —— 他认得这本账簿的封皮,是宣府卫马房的制式,当年他在宣府卫任职时,见过不少。他快速翻开,里面的字迹却不是马料记录,而是用炭笔写的交易明细:“天德二年十月十五,宣府城外破庙,火药三百桶,换北元战马三百匹,经手人赵承业、北元使者巴图。” 下面还画着一个简单的地图,标注了破庙的位置,旁边还有赵承业的签名,虽然刻意写得潦草,却能认出是他的笔迹。

“这…… 这是赵承业的手笔?” 于科的声音里满是震惊,他没想到石崇的亲信竟然真的私通北元,还用大同卫失踪的火药去换战马。“没错。” 谢渊的声音压得更低,目光扫过牢房门口,怕有人偷听,“我派了玄夜卫的旧部去宣府卫查,他们在破庙的房梁上找到的这本账簿,还抓住了当时负责搬运火药的两个小兵,他们已经招了,是赵承业让他们把火药运去破庙,说是‘给边军

↑返回顶部↑

书页/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