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0章 谁挥巨剑裁昆仑,欲挽银河涤甲瘢(3 / 9)
人一唱一和,把 “镇压”“囚于科”“查谢渊” 的流程都定好,只等萧桓点头,仿佛这已是板上钉钉的事。
谢渊看着这一幕,心里冷笑 —— 石崇、李嵩、秦飞这是要借边军哗变,把朝堂、边军、玄夜卫的权都攥在手里,还要把他和于科都置于死地!他往前半步,刚要开口反驳,就见萧栎先出列,目光落在赵承业身上,语气带着审视,句句都戳在要害上:“赵总兵,你昨日辰时离京,从京城到宣府卫,按最快的驿路算,快马需两日夜路程,就算你换马不换人,不眠不休,也该明日才到宣府卫,怎么今日就能拿到张家口的哗变消息?张家口距宣府卫还有半日路程,斥候查探、报信再找到你,至少需一日,你这消息来得也太快了些吧?”
萧栎的话像盆冷水,浇得殿内的燥热瞬间退去。赵承业脸色一白,眼神慌乱地躲闪,手指抠着金砖的缝隙,磕巴着辩解:“臣…… 臣离京后,走的是近路,没走驿路!在半路遇到宣府卫的斥候,他说哗变刚爆发半个时辰,就立刻赶来报信,臣怕陛下着急,就快马加鞭赶回京城,连宣府卫都没进……”
“近路?” 谢渊接过话头,声音掷地有声,目光扫过赵承业紧绷的脸,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京城到宣府卫的近路,是去年才修的山道,因冬季积雪,上个月就已封路,兵部有文书记录,你怎会走得通?就算你走得通,斥候从张家口到半路,至少需一日路程,你昨日辰时离京,今日辰时就到殿,算下来你与斥候相遇时,哗变才发生不到两个时辰。张家口到宣府卫的斥候驻地,快马需一个时辰,斥候察觉哗变、上报给你,再赶去半路遇你,前后不过三个时辰 —— 这么短的时间,连叛军的人数、动向、武器都查不清,你怎么能确定他们‘占驿站、要攻万全卫’?还能说出是‘于科旧部’?”
他走到殿中,指着赵承业甲胄上的尘土,语气带着嘲讽:“你甲胄上的土是京城到宣府卫半路的黄土,颜色偏黄,还带着京城附近特有的细沙;可张家口的土是黑褐的,因靠近草原,还带着草屑 —— 赵总兵,你敢让工部尚书张毅大人验验你甲胄上的土吗?验一验,就知道你到底去没去张家口附近!” 赵承业瞬间僵住,手不自觉地摸向甲胄,指甲掐进掌心 —— 他根本没去张家口,甲胄上的土是离京前特意在京郊沾的,没想到谢渊连土的颜色、成分都知道,这破绽实在太大,让他无从辩驳。
“更何况,于科旧部都是边军精锐,当年随于科在大同卫抗瓦剌,雪夜守城墙时,连冻饿三日都没叛过,怎么会因为于科被查就哗变?” 谢渊的语气里满是恳切,转向萧桓,字字句句都带着对边军的信任,“陛下,边军将士最重忠义,他们随于科守边疆、杀外敌,为的是大吴的安稳,不是为了个人私利!若贸然镇压,杀的是忠良,寒的是所有戍边将士的心!石大人说于科指使,可于科在诏狱里,连纸笔都需玄夜卫看守,写的每一个字都要报备,怎么传信出去?秦飞大人说北司有密探报,可密探是谁?报信在哪里?拿出来给群臣看看!这背后定有蹊跷,需查清楚再做决断,不能凭赵总兵一面之词就定边军的罪!”
石崇脸色沉了下来,厉声打断,语气带着刻意的 “愤怒”:“谢大人这是在为于科辩解,还是在质疑陛下的判断?!边军哗变已是事实,若等查清楚,万全城都丢了,北疆都乱了,这个责任,你担得起吗?!你与于科私交甚密,当年你还把江南贡纸送给他儿子,如今于科旧部哗变,你处处维护,说你没私心,谁信?!” 谢渊毫不退让,目光与石崇对峙,声音铿锵:“臣担得起查清楚的责任,却担不起错杀忠良、逼反边军的责任!石大人若真为边军着想,就该支持查真相,而非急于镇压!你这么急着定案,是怕查出来什么?” 两人的争执让殿内再次陷入僵局,群臣的目光都落在萧桓身上,等着他做决断,却没人敢多说一句 —— 谁都知道,皇帝的心思,才是最关键的。
萧栎见萧桓眉头紧锁,手指在御案上无意识地轻叩,知道他在 “怕旧党借乱生事” 与 “怕错杀忠良寒边军心” 间犹豫,更怕彻底得罪旧党,断了边饷来源。便上前一步,躬身奏道:“皇兄,谢大人所言有理,石大人的担忧也并非无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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