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6章 驿路霜侵征骑苦,官河雾隔使车难(2 / 6)

加入书签

他只想着构陷萧栎,竟忘了谢渊手里的火药铁证,那才是能让他们万劫不复的致命伤。“大人说得是!” 他连忙躬身,语气里多了几分慌乱,“谢渊三日后就要去大同卫,咱们怎么按住他?黑石岭的埋伏,原本只派了五十死士,会不会……”

“不够,就加人。” 石崇转过身,眼底闪过一丝狠厉,孤灯的光映在他脸上,一半亮一半暗,像淬了毒的刀,“让赵奎再从秦飞的北司调五十死士 —— 秦飞欠我个人情,这点事他不敢不办。告诉赵奎,除了杀谢渊,若是萧栎要跟着去大同卫,就一并解决,一个活口都别留。” 他走到案前,拿起笔蘸了墨,在纸上重重写了个 “火” 字,墨汁几乎透纸背,“用火箭烧了他们的粮车,车里别装粮,全装火油和干草 —— 火一烧起来,什么痕迹都没了。再让死士都换上山匪的衣服,带仿瓦剌的狼头箭,箭簇上沾北境的‘鬼见愁’草汁,刀上也抹些,到时候就算找到尸体,也只会以为是瓦剌残部劫杀。”

徐靖看着纸上的 “火” 字,只觉得后背发凉 —— 石崇这是要赶尽杀绝,连一丝转圜的余地都不留。“那于恪的案子……” 他小声问,还想着之前的构陷计。石崇将笔扔在案上,墨汁溅在密报上,晕开一片黑:“先压着!等解决了谢渊和萧栎,再慢慢收拾于恪 —— 眼下最危险的根,是谢渊手里的火药证据,断了这根,其他的都好说。”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你去诏狱一趟,把于恪的镣铐再加一副,派两个人看着,别让他跟其他囚犯接触,免得他乱说话。还有,那两个要做伪证的狱卒,先关起来,等用的时候再放出来,别走漏了风声。”

徐靖躬身应 “是”,刚要转身,又被石崇叫住:“等等。” 石崇从袖中摸出一枚玄铁令牌 —— 这是石迁死前传给的 “镇刑司密令”,能调动镇刑司的旧部,“拿着这个,去跟秦飞说,让他派北司的人盯着老布庄,萧栎和谢渊再有会面,立刻报给我。另外,让他把大同卫的旧档调出来,看看谢渊之前查过哪些军器账,咱们也好提前应对。” 徐靖接过令牌,指尖触到令牌上的 “镇刑司” 三字,冰凉刺骨,像握着一块烙铁。

徐靖走后,暗室里只剩石崇一人。他拿起案上的密报,又看了一遍 “谢渊” 的名字,指尖微微发抖 —— 他这辈子没怕过谁,却唯独怕谢渊手里的那本火药调运册。三个月前,他调走大同卫五千斤火药,本想借瓦剌的手轰开安定门,扶持李嵩的人上台,自己做幕后掌权者,可没想到谢渊竟偷偷抄了调运册的副本,还查出 “赵承业” 是虚构的名字,押运兵丁是秦飞的人冒签。

“谢渊…… 你真是我的克星。” 石崇低声骂道,将密报揉成一团,扔进灯盏里。纸团遇火即燃,很快烧成灰烬,落在灯油里,泛起一圈圈黑晕。他想起当时调火药时的情景 —— 秦飞带着北司的人来签字,笔尖都在抖,还劝他 “别做得太绝”,可他那时被权欲冲昏了头,只想着 “成则权倾朝野,败则鱼死网破”。如今想来,若是当时没调那批火药,谢渊也抓不住他的把柄,萧栎也没理由跟谢渊走得这么近。

他走到书柜前,打开最底层的暗格,里面藏着一封瓦剌首领写来的信,上面说 “火药已收到,待时机成熟,便攻安定门”。石崇拿起信,指尖捏着信纸,心里又慌又恨 —— 这封信若是被谢渊找到,就是通敌的铁证。他想把信烧了,又怕日后瓦剌那边不认账,只能又塞回暗格,锁好。

窗外的风刮得紧,吹得帘幕 “哗啦” 响,像有人在外面窥探。石崇猛地转身,手按在腰间的刀上,却只看见自己的影子映在墙上,扭曲得像个恶鬼。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 —— 现在不是怕的时候,只要黑石岭的埋伏成功,谢渊死了,火药册没了,萧栎也没了,就算有什么证据,也没人敢查了。

半个时辰后,赵奎被召进暗室。他穿着玄夜卫的黑色短打,腰间挂着刀,脸色发白 —— 他刚从秦飞那里回来,秦飞已经把五十名死士调给了他,还叮嘱他 “别出岔子,不然石大人饶不了你”。一进暗室,就看见石崇坐在案前,手里把玩着玄铁令牌,眼神冷得像冰,赵奎连忙单膝跪地:“属下参见大人。”

↑返回顶部↑

书页/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