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5章 昔日繁华化灰烬,今朝灾厄蹙眉尖(2 /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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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节悄悄攥紧,斗笠下的眼神沉了沉。他往前走了两步,假装帮脚夫扶货担,余光瞥见粮袋底部的缝口:黄白色的颗粒从缝里漏出来,不是米粒的圆润,而是带着棱角的沙粒,落在青石上,发出 “沙沙” 的轻响。他弯腰假装捡货担掉落的麻绳,指尖捏起一粒 —— 沙粒还带着码头的潮气,咯得指尖生疼,混在里面的米粒,只有指甲盖大小,还带着霉点。

“老丈,歇会儿吧,喝口水。” 萧栎走到老漕工歇脚的墙角,递过一壶随身带的凉茶。老漕工接过壶,手指抖得厉害,拧开壶盖猛灌了几口,凉茶顺着嘴角淌下来,浸湿了胸前的补丁,他却像没察觉,只是重重叹了口气,咳嗽声里满是疲惫。

“多谢小哥。” 老漕工抹了把嘴,目光落在远处的粮堆上,眼神里满是无奈,“这米…… 哪是赈灾粮?是害命粮啊!” 他往四周扫了眼,见监工正对着另一个漕工咆哮,才压低声音,凑到萧栎耳边:“小哥不是本地人吧?不知道这通州漕运,早被石大人的侄子石涛管得死死的 —— 他说‘掺沙是为防北元劫粮时米袋破了,沙能撑住袋子’,可咱们漕工谁不知道?这是他为了克扣粮食编的瞎话!”

萧栎的心猛地一沉:“克扣的米去哪了?” 老漕工指了指码头东侧的官道,声音压得更低:“上个月十五,我起早来卸粮,见三艘挂着‘石府’旗号的船停在码头僻静处,漕工们正往船上搬净米 —— 那米白得发亮,一粒沙都没有!后来我偷偷打听,才知道那些米都运去石涛京郊的私仓了,听说那仓房大得能装下十万石,现在怕是快满了!”

他顿了顿,声音里添了几分恐惧:“前几天有个漕工不服,说要去京城告官,结果当天就被监工打断了腿,扔去了流民棚 —— 石涛手眼通天,玄夜卫的人都给他当差,咱们哪敢惹?” 萧栎摸出块碎银,塞到老漕工手里:“老丈,这钱您拿着,给孙子买些干净米。” 老漕工推辞不过,接过碎银,眼眶发红:“小哥是好人…… 可江南的流民,怕是等不到干净米了。”

萧栎没再多问,怕连累老漕工。他走到散落的粮堆旁,趁监工转身的间隙,从袖中摸出块素布帕子 —— 这是他从府里带来的,边角绣着极小的 “栎” 字暗纹,不易察觉。他蹲下身子,指尖捻起些掺沙的米和沙土,仔细铺在帕子中央,又捡了几粒带着霉点的米粒放在上面,像在收集一枚枚带血的证据。

帕子不大,很快就包了小半团,他用帕角仔细系紧,确保沙粒不会漏出来,然后塞进粗布短打的内袋里 —— 那里贴着心口,能感受到沙粒的硌硬,像在提醒他,这不是普通的沙土,是流民的救命粮被贪腐碾碎后的残渣。

“你在干什么!” 突然,监工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萧栎心里一紧,却没慌,慢慢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灰:“官爷,我是脚夫,刚才掉了个帕子,捡起来而已。” 他故意露出腰间的脚夫腰牌 —— 这是周显提前给他准备的,上面有通州脚夫行的印鉴。

监工接过腰牌看了看,又上下打量萧栎,见他穿着粗布短打,手上有老茧,不像奸细,才骂了句 “别瞎晃悠”,转身走了。萧栎看着监工的背影,摸了摸内袋里的帕子,脚步坚定地离开码头 —— 他要立刻回宫,把这包 “民生之诉”,递到萧桓面前。

萧栎赶回皇宫时,夕阳正斜照在御书房的琉璃瓦上,染得檐角金红。他没通传,直接捧着内袋里的帕子走进御书房 —— 萧桓正对着户部呈来的《漕运赈灾账册》皱眉,账册上 “通州漕粮三十万石,净米足额,已启运江南” 的字样,刺得人眼疼。

“皇兄。” 萧栎走到御案前,从内袋里取出帕子,轻轻放在账册旁,“这是臣弟今日在通州码头取的掺沙米 —— 江南赈灾的漕粮,被石涛掺了三成沙;而他的私仓里,囤着五万石净米,都是从赈灾粮里克扣的。”

萧桓放下笔,目光落在帕子上,指尖捏起帕角,慢慢展开。掺沙的米和沙土露出来,米粒小而带霉,沙粒粗而硌硬,混在一起像堆废弃的渣土。他捻起一点掺沙米,指尖用力一捏,沙土簌簌碎成粉末,从指缝漏下来,正好落在账册 “净米足额” 四个字上,染黑了纸面,像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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