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4章 曾随鸾唱登瑶阙,凤管吹残十二楼(2 / 5)
叹气声混在一起,像一盘散沙 —— 他们虽有宗室身份,却无实权,面对石崇的玄夜卫,只能任人宰割。没人注意到,门口不知何时站了个素色常服的身影,手里攥着个青布包,目光沉静地看着厅内的混乱。
“都静一静。” 萧栎的声音不高,却像一块石头投入沸水中,瞬间压下了厅内的嘈杂。他缓步走进偏厅,青布包贴在身侧,步伐沉稳,没有半分慌乱 —— 他早从周显的密报里得知石崇打压宗室的事,也提前找周显要了石崇侵吞产业的账册,连萧霖父亲捐田的地契,都是特意从户部档案室调出来的。
萧栎先走到萧霖面前,弯腰伸出手,语气平和:“起来说话,宗室子弟,哪能轻易哭坐在地上?” 萧霖愣了愣,下意识地握住他的手,被萧栎一把扶起。起身时,萧栎的袖口微微晃动,半张叠得整齐的地契从袖中滑落,飘在地上。
“这是什么?” 萧霖弯腰捡起,展开一看,地契上 “天德元年,萧霖父萧岳捐京郊千亩良田于大同卫,充军粮田” 的字迹清晰,盖着户部的红印鉴,还有当时大同卫总兵的签名。萧霖的眼泪一下子止住了,手指抚过印鉴,声音发颤:“我爹…… 我爹还捐过田?我怎么不知道?”
“石崇没告诉你。” 萧栎接过地契,重新叠好递给他,语气里带着几分冷意,“他只说你爹‘附代宗’,却没说你爹在瓦剌围城时,把最好的千亩田捐给边军,自己一家吃了半年杂粮。他要夺你的田,不是因‘附逆’,是看中那田靠近漕运码头,能垄断京郊粮运 —— 石崇的庄园就在你家田旁边,占了漕运码头一半的卸货位,你以为是巧合?”
萧霖捧着地契,眼眶发红,却不再是哭意,而是愤怒 —— 他终于明白,石崇的 “罪名” 是假,夺田才是真。周围的宗室也围了过来,看着地契,议论声渐渐变了味,惶恐里多了几分清醒:“原来石崇是为了占田!”“我家的当铺也在西街,离石崇的绸缎庄不远,怕是他想吞并!”
萧栎走到偏厅中央的八仙桌旁,将青布包放在桌上,解开系带,“哗啦” 一声,十几本账册倒在桌上,摊开的页面上密密麻麻记着字迹。他拿起最上面一本,指着 “石崇庄园” 那一页:“你们看,石崇的庄园在京郊有三万亩,含良田、果园、漕运码头,比皇兄的皇庄还大三倍 —— 皇庄按《大吴宗室田产制》,规制是两万亩,石崇一个镇刑司副提督,庄园却超了皇庄,这是逾制!”
他又拿起另一本,翻到 “侵吞萧远当铺” 那页,上面贴着当铺的地契副本和交易记录:“萧远的当铺估值五万两,石崇去年以‘查逆党’为由封门后,三个月就改成了他的绸缎庄,地契也改成了他的名字,是通过吏部侍郎张文办的过户,你们看,这里有张文的签名。” 萧远凑过来一看,果然有张文的字迹,气得浑身发抖:“张文是石崇的人!他们勾结在一起!”
“还有萧恒家的事。” 萧栎翻到另一页,“石崇说‘宗室当为国分忧’,让你儿子去辽东戍边,可他自己的儿子石强,却在京营当副将,吃着闲饭 —— 京营副将按规制需有边军履历,石强连边关都没去过,是石崇找李嵩走的后门,直接补的缺。” 萧恒攥着调令,手指捏得发白:“他自己徇私,却让我们宗室子弟去受苦,哪有这样的道理!”
账册一页页被翻开,石崇的贪婪和双重标准暴露无遗:劝宗室 “捐田减俸”,自己却兼并田产;说 “宗室当守规矩”,自己却逾制建庄园;骂 “官员徇私”,自己却走后门安排儿子。宗室们围着账册,脸色从愤怒变成凝重 —— 他们终于意识到,石崇打压的不是一两个宗室,而是想削弱整个宗室的力量,巩固自己的权位。
“可…… 石崇掌着玄夜卫,我们要是反抗,他会不会报复?” 年纪最长的宗室萧承业开口,他头发花白,穿着褪色的锦袍,语气里满是顾虑,“去年宗室萧景不服,说石崇占了他家祖宅,结果没过多久,就被安了个‘私藏兵器’的罪名,贬去了云南,至今没回来。我们…… 能斗得过他吗?”
这话像一盆冷水,浇在宗室们心头。刚燃起的愤怒渐渐退去,惶恐又回来了 —— 玄夜卫的缇骑像阴影一样,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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