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3章 江南水患千村哭,夜叩丹心托旧人(1 /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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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首语

《大吴通鉴?宗室纪》载:“天德,昌顺郡王萧栎(前成武皇帝)自宫归邸,暮色覆朱漆门。栎解石青郡王常服,易素布便袍 —— 布为府中织娘所纺,无纹仅蔽体 —— 独倚院石凳,对粗瓷粥碗思朝局。栎明己‘无兵柄、无印信、无政枢之权’,且身负‘逊帝’之名,为玄夜卫密察之对象,党争漩涡绝不可涉;念妻儿随己自皇宫徙郡邸,弃锦衣耐粗食,今方得安,绝不肯因贸然之举累其遭‘前朝余孽’之祸;又思‘宗室当补社稷’,遂谋借旧部传信、旧档析情之法,于京城府中察江南民生,为百姓纾困,不敢萌‘南巡’之念 —— 逊帝身份敏感,离京即涉‘异动’,唯守邸谋实,方为安途。” 郡王府的暮色裹着素布便袍,粗瓷粥碗映着权衡眸光,萧栎的每一念,皆是天德朝 “逊帝宗室” 于帝权下求存的清醒注脚,无半分越界之思,唯存济世之诚。

朱门酒暖飘香雾,寒院菜残倚石根。

粗瓷映我孤臣影,旧账藏他济世恩。

避党非因贪宅暖,凭书只为解民昏。

江南水患千村哭,夜叩丹心托旧人。

不慕朱门争寸土,只忧寒户绝炊烟。

待得漕粮通楚地,方知隐忍胜高论。

萧栎回到郡王府时,暮色已将朱漆大门染成深褐。玄夜卫北司的探子虽未露面,他却能察觉院墙外那道若有若无的目光 —— 自他逊位后,这道 “监控之影” 便从未消失,“逊帝” 二字像一道无形的枷锁,连踏出府门半步,都需提前向内务府报备,更遑论 “南巡巡查封地”。

管家接过他的石青色郡王常服,递上素布便袍 —— 布面是府中织娘所纺,针脚虽匀却无半分花纹,与宫中龙袍的精致判若云泥。他换上便袍时,指尖触到衣襟内侧的补丁,那是妻子苏氏亲手缝补的,针脚细密,藏着几分小心翼翼的安稳。“今日玄夜卫的周显大人派人来,说‘近日府中若有外客,需先报北司’。” 管家轻声禀报,语气带着担忧,“是怕……”

“是怕我与旧部私通,涉‘异动’之嫌。” 萧栎打断他,语气平静却难掩涩意。他走到院中的青石凳坐下,管家端来一碗温粥,粗瓷碗沿留着烧制的细痕,粥里飘着三两片自种青菜 —— 这便是他如今的日常,朴素到近乎寒酸,却比 “成武皇帝” 的虚名更让他安心。

低头看着粥碗中自己的倒影,鬓角银丝清晰可见。早朝时石崇那句 “殿下在复辟中定出了不少力” 又浮上心头,像根细针扎在 “逊帝” 的痛点上。他想起《大吴宗室礼制》中 “逊帝宗室非诏不得离京,非诏不得与地方官往来” 的铁规,再摸了摸腰间萧桓所赐的玉扣 —— 那是 “安抚” 的信物,绝非 “授权” 的凭证。“若真敢提‘南巡’,明日怕是就有诏狱署的人来‘请’我问话了。” 他自嘲地笑了笑,浅啜一口粥,青菜的清甜在口中散开,却压不住心底那点 “想为百姓做事” 的执念。

管家取来成武年间的 “江南赈灾旧档” 时,萧栎已在石凳上铺开素纸。旧档是蓝布封皮,边角磨破,里面记录着他当年管内务府时,江南水患的每一笔赈灾明细:哪月截留漕粮多少石,哪县流民安置多少户,甚至连 “苏州织造局陈默总管调粮三百石” 的小字都清晰可见。

“管家,你还记得成武三年江南大水吗?” 萧栎指尖划过 “陈默” 二字,声音带着几分怅然,“那时我还能凭内务府印信,让陈默直接调织造局存粮;如今呢?连给陈默写封信,都要怕玄夜卫的探子拆查。” 管家点头:“是啊,那时郡王还想亲自去苏州赈灾,是石迁拦着说‘帝不可离京’,才没去成 —— 如今……” 如今连 “提” 都不敢提,这话管家没说出口,却藏在眼神里。

萧栎拿起笔,在素纸上写下 “无兵、无印、无离京之权” 九个字,墨迹透过纸背,像刻在心上。“石崇拉我,是想借我‘逊帝’的名头壮旧党声势;谢大人虽正,可我若主动靠过去,萧桓定会想‘逊帝与武将勾结’—— 两边都不能沾。” 他想起早朝时谢渊站在殿中奏报边防,腰间玄铁兵符闪着冷光,那是 “实权” 的象征;而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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