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0章 老骥伏枥心犹壮,潜龙出渊气自奇(2 / 5)
添了个 “汗” 字。
萧桓见萧栎只提核账,便顺着话头往下说:“朕记得你当年值房的烛火,总比别处亮半宿。有次朕深夜从兵部过,见你趴在账本上打盹,面前还摊着‘后宫胭脂库用度’的单子,嘴角还沾着墨渍 —— 后来朕让内务府给你添了两盏琉璃灯,你还上书说‘臣弟不敢逾制’。” 他说的是实情,却也在暗里提醒萧栎 “君臣有制”,即便当年,也需守规矩。
萧栎的眼眶微微发热,那些被遗忘的细节,萧桓竟都记得。他抬手揉了揉眼角,声音轻了些:“皇兄体恤,臣弟至今记得那琉璃灯的光 —— 比寻常烛火暖,照在账本上,连数字都清楚些。” 他顿了顿,话锋微转,却仍绕着账本:“只是后来…… 皇兄被困南宫,内务府被镇刑司的人把持,臣弟再想核账,也得看石迁的脸色。有次为了查‘南宫月例’,臣弟还被石迁的人拦在门外,说‘宗室不得干预内廷’。” 他提石迁,是想将 “未能多关照南宫” 的缘由推给旧党,也暗表自己与旧党划清界限。
萧桓的指尖停在玉扣上,语气冷了几分:“石迁那厮,当年就敢擅权,若不是谢渊在边镇稳住防务,朕恐怕回不来。” 他刻意提谢渊,是想引萧栎说与谢渊的交集 —— 玄夜卫曾查到,南宫年间有 “内务府账本递至兵部” 的记录,却未查清是谁所递,如今正好借回忆探探。
萧栎的心跳漏了一拍,他知道萧桓在等什么,却不敢直接承认。他端起桌上的凉茶,抿了一口,借茶水压下喉间的涩意:“谢大人忠勇,臣弟只在朝会上见过几次,听人说他当年为了筹赎金,连祖宅都卖了 —— 这样的忠臣,是大吴的福气。” 他绕开 “递账”,只赞谢渊,既表认同,又避敏感。
探子在密录簿上添道:“桓提谢渊,栎赞其忠,避谈交集。” 他见萧栎端茶时手微颤,便又补了 “持盏颤” 三字 —— 这些细微的反应,都是萧桓要的 “人心佐证”。
萧栎放下茶盏,目光落在御案上的《江南收成奏疏》上,却走神想起十七年前的那个深夜 —— 石迁把持内务府后,他怕南宫的萧桓受冻,便趁 “核旧账” 的由头,将宫监监视南宫的换班时辰、瓦剌使者在京的落脚点,写在极薄的桑皮纸上,折成小方块,藏在 “后宫胭脂库用度账” 的夹层里,再让内务府老总管以 “送旧账至兵部核验” 的名义,递到谢渊手中。
那三次递账,每次都像走在刀尖上 —— 第一次,老总管被镇刑司的人盘查,好在账本太厚,才没被发现;第二次,瓦剌使者突然改变落脚点,他连夜改密信,手指被墨汁染黑;第三次,石迁怀疑他,派人盯了他三日,他只能装病卧床,才躲过盘问。这些事,他从未对人说过,连府里的管事都不知,如今萧桓提起玉扣、提起谢渊,他竟有些怕 —— 怕萧桓知道后,说他 “私通外臣”;又怕萧桓不知道,自己这些年的隐忍便没了痕迹。
“贤弟在想什么?” 萧桓的声音突然响起,打断了萧栎的思绪。萧栎猛地回神,见萧桓正拿着玉扣,递到他面前:“这玉扣,你当年刻‘桓’字时,是不是特意让玉匠浅琢?朕后来才发现,反面还有个‘栎’字,被玉纹遮着,不仔细看找不到。”
萧栎低头一看,果然见玉扣反面有个极浅的 “栎” 字,被一道天然玉纹拦着,若不翻转到特定角度,根本看不见。他的眼眶瞬间红了 —— 当年刻双字,是想 “兄弟同守”,后来萧桓被困,他便再也没敢看这玉扣的反面。“皇兄……” 他刚开口,声音就带了颤,连忙别过脸,用袖口擦了擦眼角。
萧桓将玉扣推回他面前:“你留着吧。当年你赠朕平安,如今朕还你念想 —— 往后见这玉扣,就想起咱们兄弟当年,也想起大吴的根基,是靠‘守’出来的。” 他说 “守”,既指当年萧栎守朝,也指如今萧栎需守宗室本分,话里藏着期许,也藏着警告。
萧栎攥着玉扣,掌心的温度透过玉传来,却暖不透心底的忐忑。他想开口问 “皇兄是否知道密信”,话到嘴边却变成:“臣弟…… 谢皇兄赐还。臣弟定当好好收着,不忘当年‘守’的本分。” 他终究没敢提密信,怕打破这微妙的平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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