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5章 权争不似锋刀利,计出尤如毒蟒伸(4 / 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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功’,朕若不准,岂不是寒了拥立者的心?” 他拿起石崇的任免折,指尖在 “周武” 二字上顿了顿,“当年朕在南宫,身边只有几个老卒,是石崇带着镇刑司的人撞开东华门,徐靖打开诏狱放出旧部,朕才能重登帝位。他们要个京营副统领的位置,朕能不给吗?”

内侍官不敢接话,只能继续躬身侍立。萧桓将任免折放下,又拿起徐靖暗中递来的 “德佑旧账”,翻了两页便扔在一边,眼神里满是不屑:“这点伎俩,也敢拿来糊弄朕。谢渊是什么人?德佑年间朕要削藩,他冒死进谏说‘操之过急’,后来果然引发叛乱;瓦剌围城,他亲自登城督战,三天三夜没合眼。他若真想贪内库的银子,当年有的是机会,何必等到现在?”

他当然知道石崇在京营塞人是为了兵权,知道徐靖递旧账是为了构陷谢渊,更知道谢渊在兵部暗中防备 —— 这些暗流,本就是他默许的。南宫七年的困厄,磨掉了他年轻时的鲁莽,却磨出了深入骨髓的掌控欲:他要让石、徐二人的野心成为牵制谢渊的绳子,防止这位老臣功高震主;又要让谢渊的威望成为压在石、徐头上的秤砣,避免他们手握兵权生异心。而他自己,只需坐在这龙椅上,看着他们相互较劲,再适时收网。

“传旨。” 萧桓忽然道,语气斩钉截铁,“准石崇所请,升周武为京营副统领,赏银百两;再赏谢尚书一盒东阿阿胶,两匹江南锦缎,传朕的话,说念他近日操劳过度,着好生休养,不必每日上朝。”

内侍官愣了愣,随即反应过来,躬身应道:“奴才遵旨。” 他心里清楚,这两道旨意看似矛盾,实则暗藏深意:升周武是安抚石崇,赏谢渊是示好,而 “不必每日上朝” 则是敲警钟 —— 既让谢渊避避石崇的锋芒,也暗示帝王对他的行踪了如指掌。

待内侍官退去,御书房里只剩下萧桓一人。他走到窗边,推开一扇窗,望着远处兵部衙署的方向。那里的烛火昨夜亮了通宵,谢渊的咳声,连守在殿外的内侍都能听见。他想起德佑年间,谢渊冒死跪在奉天殿前,手里举着 “削藩当缓” 的奏折,额头磕得流血也不肯起身;又想起南宫事变时,东华门的守兵按兵不动,城墙上那道始终未燃的烽火 —— 这位老臣,是真的 “为社稷”,还是在等一个 “清君侧” 的时机?

他说不清。但他知道,这场看不见的战争,必须由他来掌控结局。萧桓抬手摩挲着窗棂,指尖冰凉,眼神却愈发坚定:“谢渊,石崇,你们都得在朕的棋盘上,好好走着。” 御书房的檀香依旧浓郁,却掩不住空气中那股无形的权力威压,正顺着窗缝,弥漫向整个皇城。

兵部衙署的暖阁里,沉香燃得正旺,试图压下空气中的药味。谢渊靠在椅背上,刚喝了一碗汤药,脸色稍缓。于科端着刚抄录好的军器局底册走进来,将册子放在案上,压低声音道:“老师,这是宣德三年到德佑元年的军器调拨记录,每一笔都有工部的印鉴和边军的签收,石崇说的‘私动内库’根本子虚乌有。陈忠要是敢查,咱们就把这册子给他看!”

谢渊点了点头,伸手翻开册子,指尖划过 “德佑三年,拨宣府鸟铳五千杆” 的记录,眼神沉了下来:“石崇拿旧账说事,不是真的想查内库银子,是想搅乱朝堂舆论,让陛下疑心我。他知道,帝王最忌的就是‘不忠’二字。” 他想起刚才内侍传旨时说的 “不必每日上朝”,心里清楚,萧桓已经开始敲打他了。

“那咱们就这么认了?” 于科急道,“不如递疏自辩,把石崇构陷的事说清楚!”

“不可。” 谢渊摇了摇头,“现在递疏,反而显得咱们心虚。石崇要的就是‘臣僚相攻’的局面,咱们不能中他的计。” 他顿了顿,又道,“秦飞那边有消息吗?我让他查周武的底细,还有镇刑司最近的动向。”

正说着,门外传来轻轻的叩门声,是玄夜卫北司的密探,手里捧着一个油纸包:“谢大人,秦飞大人让属下送东西来。” 于科赶紧接过,打开一看,里面是周武的履历和几份供词 —— 周武本是街头混混,被石迁提拔为校尉,南宫事变时杀了三个无辜的守兵,却谎报 “战功”;还有镇刑司密探的供词,说徐靖近日多次召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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