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2章 病榻孤灯摇瘦影,青丝沾露似凝珠(4 /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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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在街角等候,一身便服,见了他便递过一顶帷帽:“于主事,秦飞大人令属下护送您去镇刑司狱。” 坐上马车,他掀起车帘一角,见街对面的茶肆里,几个身着便服的人正盯着兵部大门,腰侧鼓鼓囊囊,定是镇刑司的密探。石崇他们,果然早就盯上了自己,怕是从镇刑司废纸堆里发现领物单不见时,就动了疑心。

马车停在镇刑司狱侧门,张启已等在那里,递给他一套玄夜卫的服饰:“换上行,狱卒只认这个。内狱由石崇的心腹看守,我们只能到外狱,人证我已让可靠的狱卒偷偷移到外狱最里间,说是‘新收的盗匪’,您动作快些。” 于科换了衣服,跟着张启穿过阴暗的甬道,空气中弥漫着霉味和血腥味,呛得他鼻子发酸。这就是镇刑司的狱,当年岳峰将军的冤魂,怕是也在这黑暗里徘徊。

走到外狱尽头,一间牢房的门虚掩着,里面坐着个须发皆白的老者,形容枯槁,却睁着一双浑浊的眼睛,死死盯着门口。正是岳峰的亲卫队长!于科刚要开口,老者突然抓住铁栏,声音嘶哑却有力:“你是…… 谢大人的人?”

“岳将军是被冤枉的……” 老者见他点头,浑浊的眼睛忽然亮了,抓住铁栏的手因激动而颤抖,指节都泛了白,“石迁让我作伪证,说岳将军私通瓦剌,我不肯,就被关了十年…… 他们每月都来问,逼我画押,上个月石崇还来,说新帝复位,岳家翻不了案了,让我识相点,把罪名推给谢大人,就放我出去……”

于科心头一震,如遭雷击!石崇竟想把岳案的脏水泼到谢渊身上!恩师一生护着岳家,为岳峰辩冤奔走,如今竟要被反咬一口!愤怒与恐惧像两条蛇,在他心里缠咬,几乎要让他喘不过气。

“石崇还说了什么?” 他追问,声音都带着颤。

“他说…… 只要我画押,就封我做百户,还送我良田……” 老者泣不成声,“谢大人是忠臣啊,当年若不是他力保,岳将军连尸首都收不回…… 我怎能害他……”

“砰!” 甬道传来重物落地的声响,紧接着是脚步声,张启脸色一变,压低声音道:“是石崇的人!快走!” 两人从后门匆匆离开,刚出镇刑司,就见秦飞骑马赶来,神色凝重得可怕:“谢大人被陛下召去奉天殿了,李嵩和石崇都在,说是要奏报‘德佑年间军器亏空案’,怕是要发难!”

于科的心猛地沉了下去,沉得像坠入冰窖。他知道,真正的博弈,现在才开始。谢渊在奉天殿独自面对旧党围攻,手里没有证据,只能被动挨打;而他手里这点残破的领物单、没核对完的粮道回执、刚找到的人证,能否撑住这场风暴?

他翻身上马,与秦飞、张启往皇宫赶去,风灌进衣襟,带着刺骨的寒意,可他掌心却全是汗,把缰绳都浸湿了。路过兵部衙署时,他回头望了一眼,那扇窗的烛火还亮着,老吏定还在等着他,等着他带回消息。那点微光,在沉沉暮色里,像一颗孤悬的星,微弱,却执拗地亮着。

那是谢渊撑起来的光,是兵部的光,是大吴边防的光。他不能让这光灭了。

于科握紧了手中的证据,催马疾驰 —— 他要闯进去,把证据递到萧桓面前,把旧党的阴谋撕开给天下人看。哪怕前面是刀山火海,哪怕要与整个旧党为敌,他也不能让谢渊独自面对,不能让那些蛀虫毁了恩师守护的江山。

奉天殿的方向,檐角的琉璃瓦在残月下泛着冷光,像一头蛰伏的巨兽。于科知道,他们这一去,便是要闯入巨兽的巢穴,胜负未卜,生死难料。但他别无选择,他是谢渊的门生,是兵部的主事,是守护大吴干城的人 —— 守住恩师,守住证据,守住边防,这便是他此刻唯一的心事,唯一的执念。

卷尾语

《大吴通鉴?天德元年》载:“春三月,兵部核边镇军器,发李嵩私领鸟铳三百,刘焕克扣大同粮五万石。谢渊以御史台印奏闻,萧桓令周铁、秦飞会鞫,狱成,嵩降三级,焕罚俸一年,然石崇镇刑司之弊未纠。” 史笔寥寥,却藏着那个黄昏的惊心动魄 —— 于科的忧虑,终成朝堂博弈的序幕;谢渊的撑持,暂挽军政之危,却未除党争之根。

这场发生在兵部衙署的几个时辰里,军报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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