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7章 药碗空凝血痕干,禁调令下密侦难(2 / 5)
被夜露浸得贴在额角,左手按着发紧的胸口,右手握狼毫的指节泛白,连 “兵部” 二字都写得歪扭。
“轰隆 ——” 南宫方向的巨响穿透窗纸,烛火猛地跳了三下。谢渊猛地抬头,浑浊的眼里闪过锐光,挣扎着起身时,膝盖磕在案下铜炉上,“哐当” 闷响惊得老吏(兵部司务,从九品)连忙上前。“去!看烽火台!” 他声音嘶哑,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
老吏刚奔到门口,又被他喊住:“罢了。” 谢渊跌坐回椅上,剧烈的咳嗽让他弯下腰,双手死死攥着椅边扶手,指节抠得木头发白。他怎会不知那声响是何物?三日前暗探来报,石崇从工部侍郎周瑞(正三品)处取了桑柘巨木,刘焕以 “边粮紧张” 为由扣了烽火台的硫磺,秦云则将戍台守卒换了半数旧部 —— 逆党的网,早织到了城防的每一处。
老吏端来凉透的药汤,低声道:“大人,刘尚书那边又来文,说大同卫粮车需‘再核三日’。” 谢渊抬手挥开,药碗摔在地上,瓷片溅起:“核?他是要等萧桓入宫,再把粮车送进逆党手里!” 话出口,又是一阵猛咳,帕子上洇出淡红血痕。
玄夜卫北司的密室里,秦飞(从二品玄夜卫北司指挥使)攥着暗探录得的 “逆党踪迹册”,册页上画着刘焕属吏送硫磺入镇刑司的草图、秦云与石崇密谈的地点。张启(从三品玄夜卫文勘房主事)推门进来,手里拿着周显(从一品少保兼玄夜卫指挥使)刚下的 “禁调令”,纸页盖着玄夜卫大印,墨迹新鲜。
“大人,周显大人令北司暗探‘非诏不得离署’,咱们派去烽火台的人,全被拦回来了!” 张启的声音带着愤懑,“方才南宫巨响,周显说‘是工部修城,无需理会’,这分明是包庇逆党!”
秦飞盯着禁调令上的 “从一品” 衔,指节泛白。按大吴官制,玄夜卫北司隶指挥使司,周显秩次压他一级,他无权抗令。“谢大人那边呢?递信了吗?” 他急问。张启摇头:“刘焕的属吏在粮道设卡,信送不出去。听说谢大人咳得连笔都握不住,怕是……”
话未说完,密室门被撞开,周显的亲信孙六(玄夜卫千户)率人闯入:“秦大人,周大人令你即刻交卸北司印信,闭门思过!” 秦飞猛地拍案:“我有逆党证据!周显包庇石崇,你们敢拦?” 孙六冷笑,亮出另一道令:“大人,这是‘擅查重臣’的弹劾状,你若抗命,便是谋逆!” 秦飞看着孙六身后的兵卒,攥紧了证据册 —— 他若被抓,谢渊回来便再无逆党罪证,只能忍下怒火,看着印信被夺走。
户部衙署的粮库账房里,刘焕正与石崇的亲信对账,案上摊着 “边粮调拨单”,“大同卫” 一栏被划掉,改成了 “宣府卫李默(从三品宣府卫副总兵)”。亲信将一枚玉扳指推到刘焕面前:“刘大人,这是石大人赏您的,复位后您便是理藩院提督,比户部尚书体面。”
刘焕摩挲着玉扳指,眼底满是得意:“放心,烽火台的硫磺早扣下了,守卒也换成秦云的人,谢渊就算想燃烽,也没东西烧。” 他顿了顿,又道:“不过,李默的宣府兵粮饷,得先拨过去,不然他不肯入城。” 亲信点头:“石大人说了,粮库的存粮您随便调,反正日后都是陛下的。”
正说着,属吏进来禀报:“大人,谢渊大人派来催粮的人,还在衙署外等着。” 刘焕冷笑:“让他等!就说我在核粮册,三天后再见。” 属吏犹豫:“谢大人是正一品,咱们这么做……” 刘焕猛地拍案:“怕什么?萧桓陛下明日就入宫,谢渊很快就是‘前朝旧臣’,到时候他得求着我!” 粮饷本是国之根本,此刻却成了他换取权位的筹码。
萧桓望着死寂的城墙,忽然想起半年前暗探送来的消息:谢渊为催大同卫粮饷,三入户部与刘焕争执,气得咳血;秦云换京营守卒时,谢渊曾拟弹劾状,却被周显以 “无实据” 压下。他缓缓收回目光,扫过石崇紧绷的侧脸 —— 那是心虚的模样,再想起刘焕扣粮、周显阻查,瞬间明白了无烽火的真相。
不是谢渊无防,是防无可防。
燃烽火易,京营却已被秦云渗透,半数旧部是萧桓亲信,燃烽只会引发内斗,百姓遭难;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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