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9章 术士杳如蒸雾散,流言翻似怒涛冲(6 / 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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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发慌。

“赵大人,明日辰时,你带死囚去酒肆埋伏,擒了谢渊后,直接送南宫西院,别往诏狱署带。” 徐靖的声音比平时低了几分,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腰间的令牌 —— 那是诏狱署提督的令牌,往日里能号令百卒,可现在,却像块烫手的山芋,他怕这令牌日后会成为 “谋逆” 的罪证。

赵大人愣了愣,握着短刀的手顿了顿:“大人,不回诏狱署?若路上遇玄夜卫盘查,怎么办?”

“遇了就说是镇刑司的人!” 徐靖脱口而出,话一出口,又觉得不妥,忙补充道,“石大人说了,明日举事,镇刑司会派人接应,你们跟着接应的人走,出了事,有镇刑司担着。” 他刻意强调 “镇刑司”,心里打的是如意算盘:若事败,便把所有罪责推给石崇,说自己是 “被胁迫”,诏狱署的死囚是 “被镇刑司借调”,或许能保条性命。

赵大人虽觉怪异,却也不敢多问,只是躬身应 “是”。徐靖转身往外走,地牢里潮湿的风裹着血腥味扑来,让他胃里一阵翻腾 —— 他想起去年石迁被斩时,也是在这地牢里,石迁喊着 “我是被冤枉的”,可最终还是落了个身首异处的下场。现在,他会不会也像石迁一样,成了石崇的弃子?

走到地牢门口,徐靖又停下脚步,对属吏道:“把诏狱署的账册都锁起来,尤其是去年借调死囚给镇刑司的记录,别让人找到。” 他要留后手,若真到了万不得已的时候,这些账册或许能成为 “自证清白” 的证据。可他不知道,玄夜卫的暗探早已抄录了那些账册,他的 “推责” 与 “防备”,在早已布好的天罗地网前,不过是徒劳的挣扎。

吏部衙署的案上,摊着两份文书:一份是 “附逆官员拟升名单”,上面写着张文自己的名字,拟升 “吏部尚书”;另一份是他去年贪墨考核银的账册副本,是石崇用来要挟他的 “把柄”。张文坐在案前,手里拿着火折子,却迟迟不敢点燃 —— 他想把账册烧了,可又怕石崇还有备份;想把名单藏起来,又怕事败后被玄夜卫搜到,成了 “谋逆” 的铁证。

“大人,林文侍郎派人来问,说明日祭陵时,玄夜卫南司只去一半人,剩下的还在京里,要不要推迟奏请?” 属吏进来禀报,声音带着慌张 —— 白日里他去礼部送密信时,见玄夜卫的暗探在礼部衙署外徘徊,怕林文真的反水,把张文供出去。

张文猛地把火折子拍在案上,脸色涨红:“推迟?现在怎么推迟!石崇那边已经安排好了,林文敢推迟,咱们都得死!” 话虽狠,可他心里却慌得厉害 —— 玄夜卫南司留一半人在京,分明是有防备,石崇的计划,会不会早就被玄夜卫识破了?

属吏犹豫道:“大人,要不…… 咱们别掺和了?把名单和账册都交出去,求谢大人饶命?” 这属吏是张文的远房侄子,怕连累家人,早就想抽身。

“饶命?” 张文冷笑,却掩不住眼底的恐慌,“谢渊最恨贪腐谋逆,咱们既贪了考核银,又附了逆党,交出去也是死!” 他顿了顿,伸手把名单和账册塞进袖中,“明日辰时,你跟我去南宫,若事成,咱们就升官能发财;若事败,就跟着石崇往西郊坞堡跑,那里有粮有兵,或许能活下来。” 他嘴上说着 “跑”,心里却清楚,西郊坞堡的粮和兵,不过是石崇画的大饼 —— 真到了事败的时候,石崇只会自己跑,哪会带上他这个 “累赘”?

窗外的风刮得窗棂 “吱呀” 响,张文望着案上的吏部大印,突然觉得无比沉重 —— 往日里他总想着升官掌权,可现在,却宁愿自己还是个小小的吏部主事,不用担这灭族的风险。可世上没有回头路,他的贪念与算计,早已把他拖进了逆党的泥潭,只能在焦虑与恐慌中,等着明日辰时的裁决。

宣府卫的营寨里,篝火的光映着帐篷的布帘,李默坐在案前,手里拿着石崇送来的 “承诺信”,上面写着 “事成后升宣府卫总兵,赏黄金五百两”,可他却没半分喜悦,只有满心的矛盾与后怕。属吏(宣府卫镇抚)站在帐外,等着他的命令 —— 明日辰时,若石崇举事,便要带三百宣府兵入卫 “勤王”,可李默却迟迟没下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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