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5章 敢问家宅安与厄?老伴咳疾孙儿弱。(2 / 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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预知未来” 八字,墨是松烟墨,痕透绢背,风吹幡动时,绢面磨出的毛边簌簌作响,倒比寻常卜者的幡旗多了几分沉实。

术士不吆喝,只拣块平整青石板盘膝坐下,身前铺层洗得发白的粗布,布上置三枚青铜钱(边缘磨得发亮,似用了多年)、一叠黄麻纸(裁得方整,非市售粗糙纸)。他垂眸捻诀,指尖在铜钱上轻轻摩挲,眼帘半阖,似观气又似养神。几个扎着总角的顽童先凑过来,伸手去扯幡旗边角,术士抬眸时,眼底清亮如寒星,没说话,只微微颔首,顽童竟像被无形的气慑住,缩手退到大人身后,只敢远远窥望。

不多时,围聚的人便多了 —— 布庄掌柜放下账本跑来看,粮肆伙计擦着手凑过来,连巡街的皂隶也停了步,交头接耳。人群后,两个身着青衫的汉子格外扎眼:一个手指无意识摩挲腰间(玄夜卫暗探的习惯性动作),目光扫过围观者的脸,似在辨认逆党密探;另一个袖中藏着短刀(镇刑司密探的标配),眼神紧盯着术士,喉结时不时滚动,显是在警惕。这两人一暗一明,一侦一防,都等着术士下一步动作,而树下的术士,仿佛没察觉这暗流,仍垂眸捻着铜钱,像真的只是个卜筮的异客。

人群中,一位老者慢慢挤了出来。他须发半白,却梳得一丝不乱,用根桃木簪子绾着;身上穿件浆洗得发白的蓝布衫,肘部虽有两块补丁,却缝得整整齐齐;手里攥着个布包,里面是刚买的药材(味是止咳的川贝,显是给家人抓的)。老者走到术士面前,先拱手作揖,动作虽慢却礼数周全,声音带着老态的沙哑:“先生莫怪老朽唐突,近日家中老伴咳疾总不好,孙儿又受了凉,想劳先生卜一卜,家宅近日是否安稳?”

术士抬眸,目光在老者脸上停留片刻 —— 先看印堂(微暗似有郁气),再看眼下(青影显是忧思过度),复屈指轻掐,指尖在青石板上虚划子午方位,沉吟半盏茶的功夫。围观众人都屏息等着,连巡街皂隶也往前凑了凑,布庄掌柜低声道:“这老先生是西巷的张翁,为人实诚,定是真有难处才问卜。”

忽听术士轻 “咦” 一声,抬首望向天空 —— 彼时天朗气清,日头正烈,云絮都少见,街市间的热浪裹着尘土,连柳树叶子都打了蔫。可术士望罢,原本平静的面色骤然变了:眉峰拧成疙瘩,额角渗出细汗(非热汗,是惊汗),他伸手擦了擦,喉结滚动数下,终是喟然开口,声音不高却字字清晰,连后排的人都听得真切:“不妙,不妙!老先生印堂含晦,非家宅小忧;方才观天,日旁隐有黑气,此乃‘龙战于野’之兆 —— 非止君家不安,恐京师近日有大乱,是谓大凶之征也!”

“大凶?” 老者身子一颤,布包掉在地上,川贝散了一地,“先生这话…… 是说京师要出事?” 围观众人瞬间静了,方才还喧闹的街市一角,只剩风吹幡旗的 “簌簌” 声。有人悄悄攥紧了钱袋,有人往家的方向望,布庄掌柜脸色发白:“先生莫不是胡言?如今国泰民安,怎会有大乱?” 唯有人群后的两个青衫汉子反应各异:玄夜卫暗探眼底闪过一丝了然(此乃预设之局),镇刑司密探却脸色骤变,悄悄往后退,手按在袖中短刀上,显是要去报信。

镇刑司密探没敢多待,趁人群慌乱时,悄悄溜出街市,往镇刑司方向跑。他跑得急,撞翻了货郎的摊子,糖葫芦滚了一地,货郎骂骂咧咧,他也顾不上赔罪 —— 石崇有令,街市若有异动,需即刻禀报,尤其是 “谶语”“凶兆” 之类,恐是玄夜卫的手段。

到了镇刑司后院,密探直奔密室,石崇正与徐靖(从二品诏狱署提督)看《京师布防图》,案上还摊着 “擒谢渊” 的密令。“大人!不好了!” 密探推门进来,气息不稳,“正阳门街市来了个术士,说京师近日有大凶,还说‘龙战于野’,围观的人都慌了!”

石崇握着布防图的手一顿,墨玉扳指撞在案上,发出 “当啷” 一声:“术士?什么来路?是不是玄夜卫的人?” 他最忌 “流言乱心”—— 复辟需靠死囚、密探,若人心乱了,死囚恐会反水,密探也会动摇。

徐靖凑过来,眉头蹙起:“‘龙战于野’?这是说君位相争,莫不是咱们的谋泄了?” 他想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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