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3章 谢郎沥胆陈十事,桓帝私心暗结盟(2 / 9)
,藏着一个木盒,里面放着谢渊当年《复立十策》的抄本 —— 是他归京后,从镇刑司旧吏手中得来的。萧桓坐在案前,打开木盒,指尖抚过抄本上 “复立桓帝,以安社稷” 的字样,嘴角勾起一抹冷然的笑 —— 他怎会不知道,谢渊当年请他复位,是为了 “社稷”,不是为了他这个 “旧帝”。
“谢渊啊谢渊,你以为你捧我回来,我就会乖乖听你的?” 萧桓喃喃自语,目光落在 “第九条,推行新政,减百姓赋税,核查勋贵隐田,以充国库” 上,指尖用力划过,纸页被划出一道浅痕,“你要减赋税、查隐田,断的是勋贵的财路,也是我的旧路 —— 当年我在位时,寿宁侯、赵王这些勋贵,哪个不是我的心腹?你新政一推,他们怨声载道,我这个‘旧帝’,又能有什么威望?”
他归京之初,确曾感激谢渊 —— 感激他迎自己回来,感激他在代宗面前为自己说话,让自己能在南宫安身。可日子一久,他见谢渊权越来越重,见新政断了勋贵的财路,见自己这个 “旧帝” 成了南宫里的 “囚徒”,心里的感激就渐渐变成了不满,变成了怨恨。
石崇就是在这时找上门的 —— 石迁被谢渊处死,石崇承袭镇刑司副提督之职,却失了实权,对谢渊恨之入骨。他对萧桓说:“陛下,谢渊借新政揽权,欺陛下幽禁南宫,若陛下愿联合旧党,臣愿率镇刑司旧吏、联络勋贵,助陛下复位,废新政、复旧制,重掌大权。”
萧桓当时就动了心 —— 他要的不是 “社稷安稳”,是 “重掌大权”;不是 “百姓安乐”,是 “勋贵拥戴”。谢渊的《复立十策》,在他眼里,成了谢渊 “挟社稷以令旧帝” 的工具;而石崇的旧党势力,成了他夺回权柄的 “救命稻草”。
木盒的锁扣发出轻微的 “咔嗒” 声,萧桓合上木盒,重新藏回御案下 —— 他不会让任何人知道,他当年有多依赖谢渊的策,如今就有多恨谢渊的 “社稷为重”;也不会让任何人知道,他联合石崇,就是要毁了谢渊的新政,毁了谢渊的 “社稷”,夺回本该属于他的权。
兵部衙署的窗外,传来玄夜卫暗探的脚步声 —— 是秦飞派来送密报的。谢渊接过密报,上面写着 “石崇遣老商赴京营前营,联络旧部,言‘陛下(萧桓)许复位后,废谢渊新政,复镇刑司旧权’”,墨迹新鲜,显是刚录下的。
谢渊指尖捏着密报,指节微微泛白 —— 他终于确认,萧桓联合石崇,不是一时之念,是早有预谋;他们要的,不仅是复位,更是废新政、复旧制,让大吴回到青漠堡之败前的混乱局面。
他想起当年提出《复立十策》时,户部尚书刘焕曾劝他:“渊兄,桓帝被俘日久,恐心变,不如扶代宗稳朝局。” 那时他反驳:“代宗虽贤,却非正统,宗室多有疑虑,瓦剌又窥边,唯有桓帝归来,能凝聚人心。” 如今想来,刘焕的话,竟成了真。
烛火燃至过半,谢渊起身走到窗前,望着南宫的方向 —— 那里藏着他当年的 “初心”,也藏着如今的 “祸乱”。他的抉择,从 “复立旧帝,以安社稷”,变成了 “坚守纲纪,以护社稷”;从 “信任萧桓,共抗危难”,变成了 “防控私党,以法断乱”。
“传杨武、秦飞、周敦即刻来署议事。” 谢渊对亲兵道,声音沉稳,没有半分犹豫,“杨武率京营心腹,加强前营布防,阻石崇旧党联络;秦飞增派暗探,盯紧石崇、老商,录其举事实证;周敦令理刑院,核查镇刑司旧档,寻石崇勾结勋贵的罪证。”
他知道,这个抉择,会让他背上 “阻旧帝复位” 的骂名,会让宗室、勋贵不满,可他不在乎 —— 他在乎的,是青漠堡之败后,无数士卒的鲜血;是新政推行后,百姓的安乐;是大吴江山的安稳,不是某一个 “旧帝” 的权欲,也不是某一群 “旧党” 的私利。
南宫的月色,透过窗缝,洒在萧桓的身上。他坐在案前,看着石崇派魏奉先送来的密信 —— 信中写着 “京营前营副将李某愿附,寿宁侯已备家丁五百,赵王联络宗室三人,只待陛下一声令下,便可举事”,墨迹里带着石崇的急切,也带着萧桓想要的 “权”。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