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4章 不是朝堂无直路,只缘权欲锁心程(2 /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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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夜卫铜符上。他拿起铜符,对着烛火细看,符上刻着 “玄夜卫北司” 的细痕 —— 这是秦飞麾下暗探的信物,秦飞是谢渊举荐的旧部,事事听谢渊调度。若他复辟,秦飞定会率玄夜卫围南宫,按《大吴律?谋逆篇》“凡宗室擅议复位者,杖一百,流三千里,主谋者斩” 治他的罪。

他想起石崇的下场:石崇被斩前,谢渊令理刑院公开其 “通敌、谋乱” 的罪证,京中百姓沿街唾骂,连宗室都无人为其求情;寿宁侯被流放时,谢渊令户部抄没其家产充边饷,勋贵皆不敢言 —— 谢渊要处置一个人,从不会只凭权柄,定会找足实证,让朝野无话可说。

若自己复辟失败,谢渊会找什么罪证?石崇的供词(虽未提他主谋,却有 “受萧桓意篡改《复立十策》” 的字样)、徐靖他的密信(徐靖曾递信 “愿助陛下复位”)、赵王联络宗室的记录(赵王曾提 “听陛下号令”)—— 这些,足够定他 “谋逆” 之罪,废为庶人尚可,若谢渊执意按律 “斩立决”,代宗虽仁慈,恐也难拦。

“止…… 或许该止……” 萧桓攥紧铜符,指节泛白,铜符的冷意渗进掌心,让他打了个寒噤。他想起南宫西侧偏院的老太监,每日只是扫地、读书,虽无权柄,却也安稳 —— 若他放弃复辟,谢渊或许会奏请代宗,让他在南宫安度余生,不必担 “谋逆” 之险。

萧桓走到殿角,那里藏着一个暗格,里面放着徐靖昨日递来的密信 —— 徐靖在信中说 “镇刑司旧吏仍有五十余人愿听陛下号令,京营前营仍有旧卒念陛下旧恩,只需陛下一声令下,臣愿联络礼部侍郎林文(林文与赵王有旧),借祭祀先帝之机,奏请代宗‘复旧帝辅政’”。

指尖抚过密信,徐靖的字迹潦草,却透着急切 —— 徐靖是旧党残余,若萧桓不复辟,他早晚被谢渊查出包庇石迁旧党的罪证,落得石崇、寿宁侯的下场。除了徐靖,还有镇刑司旧吏、京营旧卒、与赵王交好的宗室,这些人都指着他复辟 “翻身”,若他 “止”,这些人定会失望,甚至可能出卖他,以求自保。

“朕若止,徐靖会如何?镇刑司旧吏会如何?” 萧桓喃喃自语,心里又添了层纠结。他想起去年,镇刑司旧吏为他递消息,被玄夜卫抓了两个,至今没放出诏狱;京营旧卒为他传口信,被杨武杖责三十,贬为边兵 —— 这些人都是为了他,他若放弃,岂不是 “负了旧部”?

烛火燃至过半,烛泪顺着铜台往下淌,像他此刻的愁绪。他把徐靖的密信放回暗格,指尖在暗格门上摩挲 —— 这暗格是他当年当皇帝时设的,用来藏私密奏折,如今却用来藏旧党的密信,何其讽刺。他既怕负旧部,又怕引祸上身,“复” 与 “止” 的拉扯,让他心口像被堵住一样,喘不过气。

萧桓想起前日魏奉先从礼部听来的消息:礼部尚书王瑾为了讨好宗室,竟对 “宗室请复旧帝辅政” 的奏折 “压而不奏”;吏部侍郎张文为了拉拢徐靖(徐靖掌诏狱署,可影响官员考核),对徐靖包庇旧党的事 “视而不见”。这些 “官官相护” 的痕迹,让他又燃起了 “复” 的念头。

王瑾掌祭祀、礼制,若复辟时能借 “先帝遗愿” 之名,王瑾定会附和;张文协理吏部,若能借其手调整官员,安插旧党,便能逐步架空谢渊的监察权。再加上徐靖的诏狱署、林文的礼部人脉、赵王的宗室身份,虽不能与谢渊的军政权抗衡,却也能形成 “制衡”,让谢渊不敢轻易动他。

“谢渊虽权重,却也孤掌难鸣。” 萧桓的声音里带了点底气,他想起谢渊推行新政时,户部侍郎陈忠曾因 “减税伤及国库” 与谢渊争执;工部侍郎周瑞曾因 “边墙修缮经费” 与谢渊意见不合 —— 朝臣并非都服谢渊,只要他能拉拢这些 “不满谢渊” 的官员,便能形成 “反谢联盟”,为复辟铺路。

他走到窗前,望着礼部的方向 —— 夜色里,礼部衙署的烛火还亮着,显是王瑾还在处理宗室事务。萧桓心里暗忖:“王瑾、张文、徐靖…… 这些人都是朕的助力,若能善用,复辟未必不能成。” 烛火映着他的脸,眼底的 “惧” 淡了些,“欲” 又浓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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