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9章 非是无刚难决计,为江山、暂把锋芒覆。(3 /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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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诱饵,也是利刃:若徐靖来,便能人赃并获;若徐靖不来,旧党定会提前动手,边军与东宫都将陷入危局。烛火再次爆响,一滴墨从笔尖落下,正正砸在 “谢渊” 二字中央,染黑了整片留白,像一块凝固的血痕。

他盯着那片墨痕,忽然想起岳峰的箭痕、宣府卫士卒冻毙的消息、太子萧烨读《祖训》时认真的模样 —— 这墨痕,不是犹豫,是决心:宁可负 “抗旨” 之名,也要护社稷与苍生周全。他将笔放在案上,对亲兵道:“传我命令,玄夜卫北司全员着便服,埋伏在兵部四周;岳谦调五百团营士卒,守在破庙通往兵部的路上,若见镇刑司旧党,先围后抓,留活口;陈忠侍郎备好冬粮,明日辰时一到,即刻发往宣府卫。”

谢渊坐在案前,看着那片染黑的 “谢渊” 二字,忽然笑了 —— 这墨痕,倒成了最好的 “缓冲”:不是他不签,是墨染了留白,需等重新誊抄,正好为设局争取时间。他起身穿上鳞甲,肩甲的箭痕硌着掌心,冷硬的触感让他心绪更定。亲兵端来一碗热粥,他只喝了两口,便放下了 —— 今日之事,关乎太多人的性命,他不敢有半分松懈。

辰时将至,秦飞潜入衙署,低声道:“大人,徐靖已带十名卫卒到署外,都佩着刀;石崇的旧党也动了,正往兵部赶,约有五十人,都穿黑衣。” 谢渊点头:“按计划行事,先抓徐靖,再引旧党入瓮。” 他走到案前,将《易储奏疏》收起,换上徐靖与瓦剌的密信、李嵩的私吞粮饷账册,还有张启核验的笔迹鉴定 —— 这些,才是今日真正要 “呈” 的东西。

衙署门被推开,徐靖身着从二品玄色官袍,腰间佩着刀,带着卫卒走进来,目光直奔案上的 “奏疏”(实则是密信):“谢大人,您总算想通了,疏呢?赶紧签了,也好早日呈给陛下。” 谢渊没答,反而将密信和账册扔在他面前:“徐大人,你勾结瓦剌、私吞军粮,还敢来要疏?你以为我不知道你要带卫卒‘护疏’,实则是想抓我?” 徐靖脸色骤变,拔刀就要下令:“拿下他!” 可话音刚落,秦飞便率玄夜卫从屏风后冲出,卫卒们还没反应过来,便被按在地上,刀也落了满地。

石崇的旧党果然来劫徐靖。他们身着黑衣,手持弯刀,刚冲到兵部门口,便被岳谦的团营士卒围了起来。“放下兵器!若敢反抗,格杀勿论!” 岳谦的长枪直指为首的旧党头目,士卒们的弩箭已上弦,箭尖泛着冷光。旧党头目见势不妙,想调头逃跑,却被身后的士卒堵住,片刻便被悉数拿下,没有一人漏网。

谢渊押着徐靖走出衙署,看着被绑的旧党,忽然想起那三日悬笔的煎熬 —— 若他当初轻易落墨,今日便没有机会抓住这些乱臣贼子,边军的冬粮、太子的安危、江山的安稳,都将沦为旧党的棋子。他抬手摸了摸袖中的《易储奏疏》,那片染黑的 “谢渊” 二字,此刻竟像一枚勋章,见证着他的坚守。“把徐靖和旧党都押去诏狱署,分开关押,不许他们互通消息。” 谢渊对秦飞道,“徐靖那边,让张启亲自审,务必问出他与李嵩、石崇的联络暗语。”

谢渊带着密信、账册、笔迹鉴定,还有被俘旧党的供词,前往乾清宫。萧栎躺在龙榻上,脸色虽仍苍白,却比往日精神些,见谢渊来,挣扎着坐起:“谢卿,易储的事…… 怎么样了?” 谢渊将罪证一一呈上:“陛下,李嵩、徐靖、石崇勾结外患、私吞军粮、欲借易储作乱,臣已将徐靖及旧党拿下,李嵩还在府中,石崇仍关在诏狱。”

萧栎翻看罪证,手指因愤怒而颤抖,呼吸也急促起来:“这些人…… 竟敢如此!私吞军粮、勾结外患,是想毁了大吴的江山!” 近侍连忙递上茶水,萧栎喝了一口,才缓过来:“传朕旨意,李嵩革职拿问,打入诏狱,家产抄没;徐靖罪加一等,严密看管,每日提审;石崇加派玄夜卫看守,不许他再与旧党联络!” 谢渊躬身道:“陛下,臣有一请 —— 李嵩、徐靖、石崇三人,虽罪大恶极,却知晓旧党在边地的余孽线索,还有瓦剌的后续计划,不如暂不处死,待挖出所有阴谋,再做处置,以免打草惊蛇。” 萧栎想了想,点头道:“就按你说的办!务必查干净旧党,绝不让他们再兴风作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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