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0章 莫道御敌无良策,民心作盾阵为甲(2 / 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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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亮被云遮了半边,英国公府的灯笼在巷口晃 —— 长史刚从南宫总管那儿出来,袖里揣着总管画的新阵简图,瓷瓶空了,就扔在巷尾的草堆里,露着半截青花。近侍跟在后面,小声说着 “谢大人只点头没多话”,没看见身后暗哨的眼睛,正盯着他的嘴。

北塞的沙顺着风往南飘,战报在谢渊的鳞甲内袋里揣着 —— 宣府卫的斥候说,瓦剌骑兵的马蹄印,比上月近了五十里。可更急的是校场西角的动静,周瑞派来的人正假装拾柴,盯着五军营的盾阵衔接,想记清 “刀手补位” 的步法。

没人说这阵能抵多少兵,只有士卒的手知道 —— 新弩拉满时,指节捏得发白;鸳鸯阵走熟了,盾与枪的间隙刚好能卡住骑兵的马腿。谢渊的案上堆着操练记录,每一页都有士卒的签名,那些名字比任何奏折都硬,能挡勋贵的谗言。

鳞甲上的血痕早干了,却还留着岳峰的温度。谢渊摸了摸那道凹痕,想起老兵老王说的 “刀手补位要快”—— 不仅是补阵的漏,还要补朝堂的空,比如英国公的假账、李嵩的谗言,都得用实据堵上。风裹着营火的烟,没吹进帝城的纱帘,却吹亮了校场的灯,像无数双眼睛,盯着暗处的影子。

夜漏三刻,团营校场的残灯还缀在阵前,像撒在青石板上的星子。谢渊身着墨色鳞甲,肩甲处岳峰旧甲的箭痕在灯光下泛着淡光 —— 这甲他白日里卸过,此刻重新披上,仍觉出几分沉,像扛着边地十万士卒的期盼。他左手按在腰间玄铁令牌上,那是玄夜卫 “直奏御前” 的信物,右手握着一卷《三层御敌阵图》,图上用朱笔标注的 “神机营弩手间距五步”“五军营盾牌手衔接处留半尺空隙”,是他昨夜与岳谦推演到三更才定的。

“秦飞,英国公府的动静如何?” 谢渊脚步顿在神机营的弩架旁,指尖拂过新弩的铜臂,冰凉的触感里藏着匠人的温度。玄夜卫北司指挥使秦飞身着玄色劲装,悄无声息地从阴影里走出,衣摆扫过枯草,没半分声响:“大人,英国公府长史今夜戌时出府,往南宫方向去了,玄夜卫暗探跟着,见他在南宫墙外与一名近侍低语,递了个锦盒,具体是什么没看清。”

谢渊的指节在阵图上攥得发白:“锦盒里定是利诱之物。英国公前日在朝堂上虽没再反对阵法,却一直私探操练动向,如今又接触南宫,怕是想借太上皇做文章。” 他抬头望向南宫方向,那里的宫墙隐在夜色里,只有角楼的一盏孤灯亮着,像只警惕的眼。“你再派两队暗探,一队盯紧英国公府长史,一队守在南宫门口,若有勋贵府的人再接触近侍,即刻拿下,搜出信物。” 秦飞领命而去时,谢渊又补了句,“别惊动太上皇,只查勋贵的人。” 他知道,太上皇虽居南宫,却仍关乎帝系稳定,稍有不慎,便会落入勋贵 “挑拨帝系” 的陷阱。

夜漏四刻,校场西侧的操练场传来细微的响动 —— 是几名老兵在夜练 “三层御敌阵” 的衔接动作。谢渊走过去,见老兵们用木棍当长枪,用藤牌当盾牌,正反复练习 “神机营射退敌兵后,五军营如何快速补位”。领头的老兵姓王,是宣府卫退役的,胳膊上留着瓦剌弯刀的疤痕,见谢渊来,忙停下动作:“大人,这阵法是好,就是弩手换箭时,怕瓦剌骑兵冲得太快,咱们试过几次,总差那么半拍。”

谢渊蹲下身,捡起一根木棍,在地上画起阵图:“老王,你看,可在神机营后设两排刀手,弩手换箭时,刀手举刀列盾,拖延骑兵冲锋速度,五军营再从两侧包抄,这样就能补上间隙。” 老王盯着地上的图看了半晌,一拍大腿:“大人说得是!明日咱们就练,定能练熟!” 谢渊站起身,望着老兵们黝黑的脸,他们眼里的光,比校场的残灯还亮 —— 这是阵法能成的底气,也是他对抗勋贵的底气。

刚要离开,杨武匆匆赶来,手里攥着一张折叠的密报,纸页边缘被夜风刮得发颤:“大人,张启主事刚送来的,李嵩今日在吏部私会英国公府长史,说‘若太上皇问谢渊阵法,便让内监说谢渊 “只知练阵,不顾国库”,再让御史参他一本’。” 谢渊接过密报,指尖抚过张启的笔迹 —— 张启的字向来工整,今日却有些潦草,显是查得急,怕误了时机。“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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