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0章 权高岂止群小忌,功盛偏教帝心惊(2 / 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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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渊看着他,嘴角扯出一丝苦笑:“周大人不必宽慰我,我明白。” 他岂止明白,他更清楚,这 “无奈” 背后,是帝王对他日益增长的猜忌。李嵩伏诛后,他在朝堂的权重无人能及,萧栎这是在 “削权”,也是在 “试探”。

“谢大人何时动身?” 周显问道。

“明日一早就走。” 谢渊道,“兵部事务,我已交代给杨武,让他遇事多请示陛下。御史台那边,张文暂代,还请周大人多照拂,别让李嵩旧部钻了空子。”

周显点头:“大人放心,玄夜卫会盯着。” 他犹豫了一下,又补充道:“陛下特意交代,河工所需银两、粮草,户部会优先拨付,若有地方官刁难,可直接以玄夜卫令牌拿人。”

谢渊心中一动 —— 萧栎虽外遣他,却也给了他临机处置之权,这既是信任,也是束缚。他拱手道:“替我谢陛下。”

周显走后,杨武忍不住道:“大人,陛下这是明摆着削您的权!黄河河工历来是烫手山芋,多少重臣栽在上面,您不能去啊!”

“不去?” 谢渊坐下,端起茶杯,却没喝,“黄河决口,流民遍野,我若不去,难道看着百姓受苦?再说,君命已下,我能抗旨吗?”

“可……” 杨武还想争辩,却被谢渊打断:“你按我说的,把兵部的军籍册、边卫调度文书整理好,明日一早交给我。另外,去太医院取些治疗风寒、痢疾的药材,我带往开封,流民中定有不少患病的。”

杨武看着谢渊坚定的眼神,知道再多说无益,只得躬身道:“属下这就去办。”

待杨武走后,谢渊独自坐在正堂,望着窗外的天色。他想起德胜门之战,萧栎握着他的手说 “谢卿是大吴的柱石”;想起南宫供给案,萧栎拍案道 “天塌下来,朕顶着”。不过数月,帝王的态度便已天翻地覆。

他不怨萧栎 —— 身处那个位置,猜忌是常态,制衡是本能。他只是担忧,自己离京后,南宫的德佑帝,会不会再受委屈?李嵩旧部,会不会死灰复燃?

“南宫……” 谢渊低声自语,起身拿起纸笔,写下一道《请饬南宫供给疏》,反复叮嘱 “棉衣需厚实,炭火需足量,医官需每日问诊”,写完后,仔细封好,交给心腹校尉:“明日一早,务必亲手交给南宫刘公公,让他转呈陛下。”

次日清晨,兵部衙门外,车马早已备好。谢渊穿着一身素色官袍,没有带过多随从,只挑了十名精干的亲兵,还有杨武为他准备的药材、文书。

“大人,” 杨武递上一个木匣,“这里面是您常用的兵符副本,还有御史台的弹劾印鉴,您带着,以防万一。”

谢渊接过木匣,却又推了回去:“兵符交还给兵部,弹劾印鉴交给张文。我此去是办河工,不是掌兵权、理监察,带这些无用。”

杨武急道:“可大人离京后,若有人构陷您……”

“构陷我什么?” 谢渊笑了笑,“治河不力?那我便以死谢罪。贪墨河工银?我身无长物,怕他们找不到证据。” 他拍了拍杨武的肩膀,“好好守着兵部,盯着边防线,别让瓦剌有机可乘。”

正说着,周显带着玄夜卫的人来了,还牵着一匹骏马:“陛下特意将‘踏雪’赐给大人,说此马脚力好,能助大人早日抵达开封。”

谢渊看着那匹通体雪白的骏马,心中五味杂陈 —— 萧栎终究还是念及旧情,只是这情分,在皇权面前,太过脆弱。他翻身上马,对周显拱手道:“替我回禀陛下,臣定不辱命,早日平定河患,安抚流民。”

“大人一路保重。” 周显躬身道,看着谢渊的车马渐渐远去,眼中闪过一丝惋惜。他知道,谢渊此去,再想回到中枢,难了。

谢渊的车马刚出宣武门,就见路边跪着几个衣衫褴褛的流民,为首的老者捧着一块干裂的泥土,哭喊道:“大人,救救我们吧!黄河决口,家里的粮都被淹了,孩子快饿死了!”

谢渊连忙翻身下马,扶起老者:“老人家,陛下已命我前往开封治河,定会让你们有饭吃、有地方住。” 他命亲兵取出随身携带的干粮,分给流民,又问道:“你们是从开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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