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6章 一疏欲安天下望,千钧难撼佞臣襟(2 / 4)

加入书签

会典》,硬壳封面硌得掌心生疼:“苏州巡抚昨日递来的密信还说‘愿率江南士绅附议’,墨迹未干,怎会骤然变卦?”

秦飞躬身上前,递上一卷麻纸密报,纸页边缘带着雨痕,显然是连夜传递而来:“太保请看,张文带了吏部文选司的‘考成册’亲赴苏州 —— 那册子上明记着苏州巡抚去年漕粮督运迟了三日,张文放话,若不撤回联名,便将此事记入‘考成四等’,即刻调往云南永昌卫任同知,那地方烟瘴弥漫,十去九不回。浙江巡抚则因去年盐税短收三万两,被张文抓住把柄,逼得他亲书‘不预南宫事’的甘结才肯罢休。”

“岂有此理!” 杨武一掌拍在案上,鎏金镇纸 “当啷” 跳起,撞翻了砚台,墨汁淌在联名书底稿上,晕开一小片黑痕,“《会典?吏部考成篇》明载‘考成需凭实绩,不得私相胁迫’,李嵩这是借铨选之权打压异己,视祖制如无物!”

谢渊却缓缓闭上眼,再睁开时已敛去怒色,指尖轻轻抚平被墨汁弄脏的底稿:“李嵩在吏部经营十余年,门生故吏遍布,早备下后手不足为奇。秦指挥使,你速派文勘房主事张启带两名书吏去苏州,务必拿到张文胁迫的实证 —— 无论是亲笔字条,还是巡抚幕僚的证词,只要有一字凭据,便可参他‘挟权构陷’之罪。”

“属下已让张启乔装成布商动身,” 秦飞躬身应道,眼神却凝重,“但张文行事极慎,所有威胁都只凭口说,恐难留下实证。另外,玄夜卫北司探得,周显已调了二十名亲信校尉守在南宫各门,凡出入内侍都要写下‘面圣所言’的供单,还暗中查问‘谢太保是否托人传信’,明摆着是要搜集您‘结连故君’的罪证。”

谢渊嘴角勾起一抹冷峭的笑,指节叩了叩案上的玄夜卫令牌 —— 那是萧栎特赐的 “宫闱勘验权”:“周显想借玄夜卫构陷我,还差些火候。玄夜卫北司按制需副指挥使与指挥使共同署名才能动刑拿人,你立刻传我钧令,命北司副指挥使紧盯南宫动向,若周显敢擅提内侍,便以‘擅扰宫闱’为由驳回,他孤掌难鸣,翻不出大浪。”

他转向杨武,将联名书底稿推过去:“你即刻去驿馆联络未被胁迫的十四路巡抚信使,让他们用印泥按上手印,再亲笔补签姓名,愈快愈好 —— 记住,要让他们在签名旁注上‘自愿附议’四字,堵死李嵩‘胁迫’的借口。”

二人领命匆匆离去,书房内只剩谢渊一人。他拿起那份墨迹未干的联名书底稿,“奉迎太上皇还京” 七个大字力透纸背,笔锋如刀,那是杨武昨夜挑灯写就的。窗外的风卷着残雪打在窗棂上,他忽然想起永熙帝曾说 “外臣奏事,贵在民心所向”,如今这纸上的每一个字,都系着天下士民的目光。

约莫两个时辰后,杨武跌跌撞撞冲进书房,袍角沾满雪泥:“太保,福建、广东的信使在通州驿站被吏部主事拦下,签名全被搜走;湖广巡抚那边递来急信,说‘突染寒疾,无法署名’,可属下探得,是李嵩派了他的门生去湖广‘探望’,实则软禁!”

话音未落,秦飞也推门而入,手里举着一卷桑皮纸:“太保,张启在苏州得手了!张文逼巡抚写退联名时,巡抚幕僚趁他不备,抄录下‘若不依从,定黜云南’的原话,还偷偷拓下了张文按在考成册上的指印!另外,北司校尉截获了周显给理刑院提督的密信,上面写着‘谢渊借联名逼宫,请速拟弹劾疏,事成后保你升左都御史’!”

“好!” 谢渊猛地一拍案,眼中迸出厉色,“杨侍郎,你把抄录的原话和指印拓片粘在联名书末尾,注明‘吏部侍郎张文胁迫巡抚实证’;秦指挥使,你持周显的密信去见刑部尚书马昂 ——《大吴律?诬告篇》载‘诬告二品以上大臣者,杖八十,降三级’,马昂虽与李嵩有旧,但不敢公然违律,定会立案。”

安排妥当,谢渊亲自取来端砚,研好松烟墨,拿起一支紫毫笔 —— 那是太上皇昔年赐他的 “尚方笔”。他凝神屏气,在联名书末尾写下 “太保兼兵部尚书谢渊” 九个字,下笔极重,墨汁透过宣纸,在案上留下深深的印记,一如他 “宁折不弯” 的初心。

就在此时,御史台左佥都御史仓皇来报:“太保,李嵩已命

↑返回顶部↑

书页/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