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9章 不是南宫闻此讯,怎知铁血护城台(2 / 4)
言‘德胜门之事,关乎京师安危,关乎忠良清誉’。” 萧桓伸手接过蜡丸,指尖触到蜡皮下的薄麻纸,能感觉到纸张的褶皱,像藏着无数惊心动魄的细节。他望着死士臂上的绷带,想起秦飞密报定是历经艰险才送到,心中忽然一紧:德胜门的情况,怕是比他预想的更危急。
用烛火小心烤化蜡皮,里面是三张叠在一起的薄麻纸,第一张是秦飞的亲笔密报,字迹急促却工整,墨痕里还掺着点沙尘,显是在德胜门阵前写就:“臣飞谨禀:成武二年冬末,瓦剌也先率残部万余犯德胜门,京营左卫百户王某(李嵩门生之弟)受陈忠(户部侍郎)指使,临阵率五十卒逃遁,致西侧防线缺口三丈,瓦剌骑兵已突入二十余骑,伤及守城将士十余人。谢太保亲赴阵前,依《大吴军律》斩王某及为首逃兵二人,悬首城门,令玄夜卫文勘房主事张启勘验逃兵随身文书,查获陈忠写给王某‘若溃退,可保你家眷安全’的密信。太保随即布军规:‘死守者,升一级,赏银十两;逃遁者,斩立决,家眷连坐’,将士士气大振,半日便击退瓦剌,夺回防线,斩敌三百余,缴马五十匹。”
“五十卒逃遁”“防线缺口三丈”“瓦剌突入二十余骑”,这些字句像重锤,砸在萧桓的心上。他想起昔年自己被俘瓦剌前,京营军纪已因李嵩党羽的腐蚀而松散,克扣粮饷、虚报兵额是常事,却没想到如今竟有人敢临阵逃遁,还受户部侍郎指使 —— 陈忠掌边军粮饷调度,竟通敌纵逃,若不是谢渊果决,德胜门怕是已破,京师危矣。
第二张纸是玄夜卫文勘房的勘验记录,张启的字迹规整,附着逃兵随身密信的拓本:“勘得王某随身密信为陈忠亲笔,纸为户部专用麻纸,墨为宣州贡墨,与陈忠日常所用一致;信中‘家眷安全’四字旁有陈忠私印,非伪造。另勘得王某家眷已于逃遁前一日搬离京营家属院,住进陈忠名下的南京别院,由陈忠亲信看守,显是早有预谋。” 拓本上的字迹歪歪扭扭,是陈忠的手笔,萧桓认得 —— 当年他还在京师时,陈忠曾递过粮饷奏疏,就是这等刻意模仿 “恭谨” 却藏着油滑的字迹。
第三张纸是李嵩党羽的弹劾疏抄本,陈忠与理刑院小吏联名,字迹带着刻意的 “义正词严”:“谢渊擅杀京营百户,动摇军心,致将士惶惶;且德胜门之战本可避免,皆因渊治军无方,才致逃遁,请陛下革渊兵权,交诏狱署审讯,另择良将守德胜门。” 萧桓冷笑一声,将弹劾疏扔在案上 —— 这些奸佞,自己通敌纵逃,反咬忠良治军无方,若不是秦飞查得密信与勘验记录,谢渊怕是真要遭他们陷害。
萧桓将密报放在案上,走到窗边,推开一条缝,望着北方德胜门的方向 —— 那里此刻应是军容严整,守城将士握着刀枪,盯着城外的瓦剌残部,而城门上,还悬着逃兵的首级,像一道警示,提醒着所有人 “军律不可违”。他想起永熙帝当年治军的场景,那时京营将士个个精神抖擞,永熙帝亲赴校场,斩过一个虚报兵额的千户,也是悬首示众,此后三年,京营无一人敢违军纪。
如今谢渊的做法,与永熙帝如出一辙,却遭奸佞弹劾 —— 李嵩党羽怕的不是谢渊 “擅杀”,是怕谢渊的铁血军规断了他们通敌纵逃、克扣粮饷的财路,怕谢渊的忠勇挡了他们夺权乱政的野心。萧桓的指尖按在窗棂的薄冰上,冰棱融化的水顺着指缝流下,像在为那些因逃遁而战死的守城将士流泪 —— 若不是王某逃遁,那十余名将士本可活着看到瓦剌退兵,本可活着领受封赏。
萧桓回到案前,重新拿起秦飞的密报,目光落在 “谢太保布军规后,将士士气大振” 上。他能想象出当时的场景:谢渊站在德胜门城楼上,左臂还缠着守城时中箭的绷带,右手握着腰刀,声音穿透战场的嘈杂,传到每一个将士耳中;逃兵的首级悬在城门两侧,风吹着布告,上面的军规字字清晰;守城将士们握着手中的刀枪,眼神从慌乱变成坚定,齐声喊 “死守德胜门”,声音震得城砖都在发颤;瓦剌骑兵看到这等军容,再也不敢冲锋,只能狼狈退去。
他想起秦飞密报里提过的 “谢渊将自己的粮饷分给守城将士”,想起谢渊在安定门之战后 “三日未合眼,只喝了两碗稀粥”,心中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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