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8章 只待那、銮驾离京,好把权柄、暗里独专。(3 /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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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奉天殿上。

萧桓起身走到窗边,推开一条缝,晨光中的南宫已没了往日的冷寂。檐角冰棱融水,滴在青砖上汇成细流,像在冲刷这三年的困厄;院中的梅树虽谢,却冒出嫩绿的新芽,像在迎接新的开始。他想起秦飞诏书里 “备天子仪仗” 的话 —— 秦飞虽简办,却仍依《大吴礼制录》设 “半副仪仗”,有旗手、马队,怕他归京时受辱,这份细致,比任何珍玩都让他暖心。

回到案前,他重新展开旧棉袍,将谢渊血书的绢布轻轻摸了一遍,又将那枚 “守陵护稷” 玉佩系在腰间,玉佩贴着心口,暖得像忠良的体温。他取来一支狼毫笔(秦飞送的,笔杆刻着 “忠” 字),在《大吴祖制录》的空白处写下:“成武二年冬末,归京前夜梦奉天殿,见昔年南迁议,直臣持录斥佞,其志与秦飞破王庭之勇相承。朕昔年糊涂,疑忠良、误社稷,今始悟:忠良者,社稷之脊也;陵寝者,祖宗之根也;百姓者,天下之本也。归京后,当以护陵、安遗、清奸、兴邦为要,不负忠魂,不负苍生。”

字迹力透纸背,墨痕落在永熙帝的朱批旁,像一场跨越时空的对话 —— 先帝的 “不可弃寸土”,与他的 “不负忠魂”,终于在这一刻达成共鸣。他将笔放回笔架,忽然觉得三年的南宫困厄,不是惩罚,是磨砺,让他从一个犹豫的帝王,变成了懂得敬畏忠良、敬畏社稷的君主。

殿外传来小太监的轻唤:“太上皇,殉臣遗属已在南宫外候着,陵寝遗骨的灵车也已备好,秦大人令臣来请太上皇起身。” 萧桓应了声 “知道了”,开始整理最后的行装:将《大吴祖制录》卷好放进袖中,旧棉袍穿在里层,新棉袍罩在外头,玉佩系在腰间,血书贴着心口,每一个动作都格外郑重,像在珍藏一段段不能遗忘的岁月。

走到殿门,他回头望了一眼案上的烛火 —— 烛火已燃尽,只余一堆残灰,像在告别这三年的南宫岁月。殿外晨光正好,殉臣遗属们穿着素色衣裳,站在灵车旁,见他出来,纷纷躬身行礼,眼中满是泪水却带着笑意。萧桓走到一位白发老妇面前,她是守陵卫统领的母亲,被瓦剌掳去为奴三年,如今终于能随灵车归乡:“老人家,委屈你了,归京后,朕定让礼部依制厚葬殉臣,给你们安置妥当。”

老妇哽咽着磕头:“太上皇归京,殉臣们在天有灵,定会瞑目!” 萧桓扶起她,望着灵车上覆盖的明黄绸布,忽然想起梦中大臣的话 ——“守祖宗陵寝,就是守百姓家园”,如今灵车将归,遗属将安,他终于能告慰那些忠魂,终于能弥补当年的过错。

玄夜卫死士们列成两队,护送在灵车与遗属车队两侧,甲胄上的 “玄夜卫” 暗纹在晨光中泛着光。萧桓走在灵车旁,指尖偶尔拂过绸布,能感觉到里面陵寝遗骨的棺木,沉重却带着安心 —— 那是元兴帝、永熙帝的遗骨,是大吴的根,如今终于能回到故土,回到祖宗的陵寝。

途中,玄夜卫文勘房主事张启赶来禀报:“太上皇,臣已查得李嵩旧党徐靖(诏狱署提督)私藏的‘通瓦剌账册’,里面记着李嵩当年令石崇构陷谢渊大人的细节,刑部已令拘押徐靖余党,不日便可定案。” 萧桓点头:“好,归京后,朕要亲审此案,为谢卿、为所有被构陷的忠良平反。”

张启退去后,萧桓望着前方的路 —— 路的尽头是京师,是安定门,是奉天殿,是他归京后要守护的一切。他想起梦中秦飞的诏书,想起大臣的军令状,忽然觉得肩上的担子虽重,却充满力量 —— 因为他不再是孤军奋战,有秦飞、谢渊这样的忠良,有百姓的支持,有祖宗的庇佑,大吴的中兴,定能实现。

队行至南宫边界,萧桓忽然下令停车。他走到灵车前,对着灵车躬身行礼,额头抵着明黄绸布,声音带着哽咽:“皇祖父、皇父,孙儿(儿臣)带你们回家了,从今往后,再也不会有人能毁你们的陵寝,再也不会有人能弃你们守护的江山。” 晨光洒在他身上,像在为他加冕,也像在为忠良们加冕。

行礼毕,他重新上车,车帘被风吹起,露出他平静却坚定的脸庞。车内,他从袖中取出《大吴祖制录》,翻开 “元兴帝靖难大捷” 篇,上面写着 “成祖率忠良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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