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4章 不是此身持正论,怎教北伐免寒侵(3 / 5)
备案”,字迹依旧刚劲,透着对社稷的忠诚。他想起秦飞在密信里写的 “臣不怕构陷,只怕误了北伐,误了陛下护民安邦之志”,眼眶忽然发热 —— 这等忠良,他若不能护,怎对得起列祖列宗,怎对得起天下百姓?
他取来狼毫笔,在弹劾疏的空白处写下:“忠良乃社稷之根,构陷忠良者,必诛!秦飞可继续掌玄夜卫北司与淮河防务,北伐之事,仍需倚重,任何人不得再以党争之名扰其军务。” 字迹力透纸背,像一道誓言,刻在疏上,也刻在他的心里。
暮色漫进奉天殿时,殿外的风先歇了,宫灯监的小太监提着两盏羊角宫灯进来,灯芯刚点着时泛着橘红的微光,待棉芯吸足灯油,昏黄的光才缓缓漫开,像一层薄纱,轻轻覆在案上的《大吴官制录》上。书页间永熙帝的朱批格外清晰,是 “边将需专权以应危局,君当信之不疑” 十二字,墨迹虽淡,却仍透着当年的郑重,萧栎的指尖落在 “信之不疑” 上,指腹磨过纸页的褶皱,忽然想起这卷书是永熙帝临终前亲手递给他的,书页边缘还留着先帝枯瘦手指捏过的浅痕。
他起身走向殿内西侧的先帝神位,神主牌是紫檀木所制,因常年供奉,边缘泛着温润的包浆,牌前的青铜香炉里还留着半炉残香,余烟袅袅,带着淡淡的松烟味。萧栎将秦飞的淮河防务报与核验结果轻轻放在神主牌前的供案上 —— 防务报是玄夜卫专用的薄麻纸,边角沾着一点浅褐色的痕迹,显是秦飞在淮河岸边写报时,不慎蹭到的泥点;纸页上的字迹是秦飞的亲笔,笔锋劲挺却偶有停顿,想来是写至 “淮河东岸新增三座烽燧,每五里设一岗,死士轮值无休” 时,恰逢营外传来巡哨将士的通报,才断了笔锋。
“皇祖父、皇父,” 他躬身行礼,额头几乎触到供案前的青砖,腰间的玉带因躬身而微微绷紧,玉扣碰撞的轻响在寂静的殿内格外清晰,“孙儿今日拒了构陷忠良的弹劾,革了户部贪吏的职,没让他们的奸计得逞,也没让淮河防线的将士寒心。” 他的声音带着细微的哽咽,指尖轻轻拂过神主牌的边缘,“您当年教孙儿‘辨忠奸要看实绩,护社稷需信贤臣’,如今这位掌玄夜卫、守淮河的将领,确是能担事的 —— 淮河大捷时,他带着将士们在冰水里设伏,战后报功却只字不提自己的伤;如今守防线,连烽燧轮岗的细节都写得明明白白,这样的人,孙儿怎会不信?怎会不护?”
行礼毕,萧栎拿起案上的淮河防务报,借着宫灯的光逐字细读。报上除了防线布防,还写着 “淮河沿岸百姓自发组织乡勇,协助守堤,臣已令军需官为他们添置御寒的棉甲,分拨粗粮”,字迹在这里格外轻柔,显是秦飞写时念着百姓的不易。萧栎忽然想起此前收到的一封密信,信里说 “守边不仅要防外敌,还要护百姓,若百姓不安,防线再固也难长久”,当时读信时便觉写信人通透,如今对着这防务报,才更明白这话的分量 —— 这位将领不仅懂军务,更懂民心,是真的把 “护社稷” 落在了实处。
正读到 “火铳营已完成检修,三百杆火铳可随时应战” 时,殿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是玄夜卫的传信兵,身上还沾着夜露,气息不稳地捧着一封密信进来:“陛下,北司急报,是守淮河的将领令臣连夜送来的!” 萧栎接过密信,见是折叠成菱形的薄麻纸,纸角印着玄夜卫北司的暗纹,展开时,墨痕还带着点潮气,显是刚写好便送出。
密信上写着 “户部有贪吏私藏北伐粮饷五万石,臣已令死士暗中监视其粮铺,待陛下旨意便起获,不使一粒粮落入私囊”,字迹比防务报上更急促,却仍条理分明,连粮铺的位置 “城南西市第三家” 都标注得一清二楚。萧栎攥着密信,指尖触到纸页上未干的墨点,忽然想起淮河大捷后,这位将领递来的粮饷核销册,每一笔都记得明明白白,连 “赈济灾民的三百石粟米,分至十二村,每村二十五石” 都写得详尽,这般缜密周全,从不让人费心。
“传朕的旨意,” 萧栎抬眼时,目光落在宫灯映下的光影上,声音坚定却带着暖意,“令守淮河的将领即刻起获私藏粮饷,派玄夜卫死士护送,优先送往前线火铳营;再令刑部加快审讯此前的构陷者,务必查清他们与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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