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7章 淮河风急报边危,秦帅承谋募义师(2 / 4)
仍以 “护社稷” 为念,这样的传承,让萧栎心中稍安。
他想起谢渊上月递来的密信,说 “秦飞虽掌玄夜卫,却懂军务,昔年在山西赈灾时,便曾组织乡勇抵御流寇,有将才;岳谦老成持重,二人合力,可托淮河防务”。当时他还怕秦飞 “文臣掌兵,恐难服众”,如今看秦飞的疏,条理清晰,对策周全,连李嵩党羽的阻挠都考虑到了,才知谢渊的眼光没错 —— 秦飞不仅有忠勇,更有谋略,是能承谢渊之志的人。
萧栎重新看向疏卷,秦飞写了应对阻挠的办法:“臣已令玄夜卫文勘房主事张启,核查江南富户粮库,发现李嵩门生私藏粮饷三万石,可充募兵之需;吏部核验籍贯之事,臣请岳谦以‘边军招募’之权,先募兵后补核验,待防务稳定后再交吏部备案,此乃元兴帝时‘临危募兵’的旧制,有《大吴祖制录》为据。” 萧栎翻出案上的《大吴祖制录》,翻到 “临危募兵” 一页,上面果然写着 “国危时,边将可自主募兵,事后补奏,以应急需”—— 秦飞连祖制都查得仔细,可见其行事之周全,绝非鲁莽之辈。
他想起李嵩党羽的借口,“粮饷不足”“延误时日”,在秦飞的对策面前,都成了无稽之谈。萧栎冷笑一声,指尖在疏上 “李嵩党羽阻挠” 几字旁批注:“此等奸佞,只知谋私,不顾社稷,待淮河防务定后,必严惩不贷。” 批注毕,他才发现,自己的字迹竟与谢渊有几分相似,都是带着坚定的笔锋,许是这些日子,受谢渊的影响太深了。
萧栎的指尖先落在案角那方永熙帝遗下的和田玉镇纸上 —— 玉面泛着温润的包浆,是先帝当年批奏时常用的物件,边角还留着细微的磕碰痕迹,据说是永熙帝临终前,攥着它批阅《边防务册》时不小心撞在案角留下的。凉沁的玉质顺着指腹漫上来,竟让他清晰记起先帝龙榻前的温度:那时永熙帝气息已弱,枯瘦的手攥着他的腕,将这镇纸塞到他掌心,声音轻得像随时会断,却字字钉在他心上:“谢渊有守土之勇,岳谦有治军之能,此二人…… 是大吴的根,日后若遇危难,切记…… 信之,用之,不可负……”
他轻轻提起玉镇纸,将《秦飞募兵疏》与岳谦的《助募呈文》在案上展平,再把镇纸稳稳压在疏卷边角 —— 那位置,正好对着疏上 “承谢渊之志,守淮河之险” 的字句,像是用先帝的遗物,为这份忠良之请做个见证。殿内烛火轻轻摇曳,光落在玉镇纸的云纹上,又映在疏卷的墨痕里,明明灭灭间,竟让他恍惚觉得,永熙帝还坐在这案前,正低头看着秦飞的奏疏,手指会像从前那样,轻轻叩着案面,说 “此等忠勇,当准”。
萧栎退后半步,躬身俯首,额头几乎触到案前的青石板,腰间的玉带因躬身而微微绷紧,玉扣碰撞的轻响,在寂静的殿内格外清晰。他的声音压得低沉,却每一个字都透着沉甸甸的郑重:“皇祖父(元兴帝)、皇父(永熙帝),孙儿(儿臣)今日捧读秦飞之疏、岳谦之呈,才知二位先帝当年‘识忠良、托大事’的深意 —— 秦飞愿承谢渊守土之志,岳谦愿以六十老躯率旧部助战,此乃大吴之幸;可李嵩党羽却藏私念,借‘粮饷不足’‘户籍难核’为由百般阻挠,他们怕的不是募兵扰民,是怕淮河守住了,他们通敌谋私的路就断了!”
烛火映着他垂落的袍角,风从窗缝里钻进来,轻轻掀动疏卷的边缘,露出岳谦呈文中 “愿自降俸禄补粮饷” 的字句。萧栎的喉结动了动,声音里添了几分哽咽:“皇父您看,岳将老将军已逝,岳小将军左臂还带着安定门的箭伤,却连‘自降俸禄’都愿,反观李嵩之流,握着江南粮饷却见死不救,这便是忠与奸的分野!儿臣今日在此立誓:定准秦飞募兵之请,查抄李嵩门生私藏的粮饷,罢黜陈忠、张文那等阻挠防务的奸吏,绝不让淮河因奸佞之私陷危,绝不让二位先帝当年识人的眼光,落得一场空!”
他直起身时,指腹又轻轻蹭过玉镇纸的磕碰痕迹,忽然想起永熙帝当年常说的话:“为官者,手里的笔、案上的纸,都连着百姓的田宅、性命,半点轻慢不得。” 如今秦飞疏里的每一笔 “募兵守河”,岳谦呈文里的每一句 “愿效死力”,何尝不是连着淮河两岸数十万百姓的性命?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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